明眼人都已經看得出現在的安子琪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這個女子本就身體極其的柔弱,卻偏偏還要再產子,這對於安子琪虛弱的身體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隻是這個準爸爸看起來仍舊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但是大家也都能看得出來他的急切,醫生也不想要那麼早就為安子琪做判決。想著能盡一份努力來救這對母子就絕對不會吝嗇。
“說些什麼?”靳雋風愣愣的重複著,腦海裏頓時閃現了和安子琪在一起的一幕幕,從以前到現在兩人之間似乎都沒有什麼算是美好的回憶呢。靳雋風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還欠著安子琪什麼呢,是的,他欠安子琪一個告白,一個真正的告白。他甚至還沒有對安子琪說過我愛你。
靳雋風走到安子琪的產床前,用力的握緊了安子琪的手。把自己想了很久的話終於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子琪,其實我真的有很多很多話想跟你說,本來是打算在孩子出世之後再跟你說的。可是現在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離開我,害怕失去你。我現在就把這些藏了很久的話都一次性告訴你好不好,可是你千萬別嫌我囉嗦,也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靳雋風說著更加握緊了安子琪的手,聽起來似乎是有些矯情,但是對於靳雋風這樣的人來說能做到這一步實屬不易。
而就在這時候,安子琪竟然忍受著萬分的痛苦,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努力的看了靳雋風一眼,似乎在等他的下文一般。而產房裏的小護士見狀也開始歡呼,和另外幾個醫生一起暗示靳雋風,趕緊繼續下去,很明顯這個辦法奏效了。
靳雋風也受到了極大的鼓舞,開始繼續自己的話。”子琪,我說了你可不要笑我,以前我對你那麼不好其實也不光是因為誤會你了的關係,其實也是因為我很怕你就這麼突然消失了。以前我老是以為是在後來才喜歡上你的,可是在這三年裏我思前想後才發現,原來早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對你動心了。隻是後麵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讓我強壓下這份感情罷了,但是盡管如此也隻是壓下而已,對你該有的喜歡還是沒有減少過半分。”
靳雋風看著安子琪的注意力好像已經被自己吸引過來了一樣,靳雋風的心裏也有了繼續說下去的動力,簡直就像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接著跟安子琪訴說道,“這三年你一定不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如果非要掘地三尺才能找到你我決定不會吝嗇把整個A市翻過來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最後竟然還是因著小念才能找到你,不得不說是父女連心。”
“三年前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去過C市,可是C市似乎根本都沒有你的一絲影子。找到你的老家也隻得到你母親離世的消息,我在你母親的墳前上了些白菊,又雇人為你的母親的墳墓做定期清理的工作,可是三年來還是沒有見過你回去。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心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有了孩子。”靳雋風越說越感傷,旁邊的小護士聽到如此真摯的表白話語也不由得跟著掉下了眼淚來。
而靳雋風也在安子琪的臉頰上發現了一滴淚珠,靳雋風知道自己的話安子琪一定能全部都聽到,幹脆趁著這個機會把堆了幾年的話全部說出來算了。”你知道麼,我這個人可還沒有對女人告過白呢,以前上學的時候聽說這都是那些女孩子喜歡的把戲,但是我卻的確不擅長這些。那天在你看過的小說書上看到一句話,叫做,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就想著這句話說得真精辟,可比那些嬌柔做作的話都來的有力度多了。”
“雋風……”安子琪費盡氣力終於喊出了靳雋風的名字,在這般萬難的時刻能聽到靳雋風將這些話,安子琪說不感動倒是真的不可能,畢竟以前的靳雋風對她除了淩虐兩人甚至連好好地坐下來吃一頓飯都是男的,而靳雋風如此的柔聲細語,的確讓安子琪有些受寵若驚。
“子琪,你不用說話,你留著力氣把我們的小寶寶安安全全的帶來這個世界上,如果你想說話聽我說就好了。”靳雋風撫了撫安子琪沾滿汗水的臉。這一幕叫病房裏的很多人都很感動。
隨著“哇”的一聲啼哭聲,安子琪的噩夢終於宣告結束,而安子琪也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一群醫生也終於鬆了口氣,剛剛那個多嘴的小護士不由得跑到靳雋風麵前很俏皮的說,“你們還真的是好運啊,剛剛我們大夫都說要做好問你要保大還是保小的準備了,結果您的愛人和您的孩子竟然什麼事兒都沒有就出來啦!”
“小孫!”有醫生聽到小護士的話也不禁汗顏,熟悉小護士的人隻道小護士是心直口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護士是在咒安子琪母女不好呢。
小護士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妥,衝著靳雋風吐了吐舌頭,趕緊轉移話題,把剛出生的寶寶報給靳雋風看。”看,你們家可還生了個兒子呢。”
靳雋風初看孩子也是嚇一跳,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初生的孩子,孩子可能是因為前一段時間跟著母親瘋狂進補的關係長得胖嘟嘟的,但是小臉還是皺巴巴的,身上因為母親難產的關係滿是血,看著很是駭人。
靳雋風不由得眉頭一皺,咕噥道,“這孩子怎麼這麼醜!”複又歎了口氣,“算了,醜就醜吧,反正是我的兒子,醜了好看了都是我的。”
病房裏的醫生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來,竟然還有爸爸嫌棄自己的兒子長得醜的,而且還這般自言自語。
小護士不由得出言打趣兒道,“敢情您是沒見過剛生出的小孩子吧,小孩子剛從媽媽的肚子裏爬出來自然是皺巴巴的了,以後長成可就不是這樣子了,您信不信等下我們給他洗個澡,再把他抱出來您一準誇他漂亮。”
小護士接過靳雋風懷裏的孩子,生怕這個爸爸別一個不小心把孩子給摔了。
“我還有個女兒呢,長得可漂亮了。”靳雋風聽了小護士的話也是不置可否的搖搖頭,許是因為孩子順利出生的緣故,靳雋風整個人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竟然開始跟這些醫生炫耀起自己的女兒來了。
當然不過也就是幾句話的功夫,這時候脫力的安子琪也被推到了特殊病房,靳雋風又特別請了個護工來照顧他。而他自己,則隨著小護士去看自己剛出生的小兒子了。
不得不說,小護士說的也的確是對的,在把滿臉的血汙洗去過後,靳雋風再看看自己的兒子果然是順眼了許多。
“您看看,他的眼睛跟您多像啊,嘴巴卻是像極了他的媽媽的。整個一眉清目秀的小模樣,今後長大了又不知道得禍害多少小姑娘呢。”小護士看著靳雋風手裏的小孩子也是不由得一陣羨慕,恨不得這孩子是自己的。
“當然了,是我靳雋風的孩子麼。”靳雋風的心情現在好的簡直都要飄起來了,看著懷裏的小孩子,他的眉目,他的小手小腳,都是跟自己息息相關的呢。靳雋風突然有了種很強烈的自豪感。
比那個時候小念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喜悅感更勝,這時候是真真正正的一種身為父親的感覺。這個孩子留的是自己身上的血,而且這孩子出生的整個過程自己也都在旁邊看的清清楚楚。
靳雋風現在高興的簡直恨不得跑出去對全世界宣告,“我有兒子了,我有兒子了。”
“雋風,你這麼激動,可要小心點,你要是把我的乖孫子摔著碰著的我可饒不了你。”這時候孩子的爺爺,靳父也趕到了醫院,一聽說孩子要出生了靳父甚至跑的比靳雋風出來的時候還要快。
“知道啦,爸,沒事的,我會小心的。”靳雋風也是滿臉笑意,和靳父二人仔細的端詳這孩子,父子倆開心的像孩子一樣。
隻是今日的開心能否延續到明日呢。
而這個時候重傷的秦少揚也情況也終於稍微穩定了些,但依舊是被推進了重症病房。而本已經意誌模糊的秦少揚卻是進入了一種夢境狀態。
秦少揚的夢境狀態。
身旁都是秦少揚深深藏在心底的景色。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兩人還是孩子的時候,一個看似有些陳舊的院落裏。一個穿白衣服的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女孩坐在地上自己跟自己玩扮家家,神態認真的近乎虔誠。
男孩子站在離女孩子不遠的地方輕輕喚著女孩子的名字,“子琪,子琪,今天我家有新的玩具,你要不要來玩?”神色裏多了幾分狡黠,似乎是在誘惑女孩子一般。
“少揚哥哥,你來啦。真的有玩具麼?”女孩子似乎也被男孩子那種神秘兮兮的樣子吸引了,而來,玩具的吸引力對一個孩子來說也的確是很難抵抗的。
“真的有啦,子琪,快點跟我來。”男孩看女孩似乎有動搖的意思,也不由得嘴邊露出了微笑,繼續對女孩子招手,想邀請女孩子去玩。
女孩看著男孩陽光的笑容,不由得也是吃吃的笑了。她站起身來,剛想朝著男孩的方向去,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眉頭一皺,又蹲到了剛剛玩扮家家的地方。有些鬱悶的對男孩子抱怨道,“少揚哥哥,等會兒我媽媽回家看到我不在這裏又要打我啦,我還是不去了,你先自己去玩吧。”小臉上滿是委屈。
“這樣啊,那好吧。”男孩看著女孩不能跟自己去玩,心裏也是覺得很不高興,但是盯著女孩子委屈的樣子,心裏也是不由得一軟。眼睛咕嚕嚕的一轉,就想到了他覺得很好的方法。”你在這裏呆著別動啊,等著我。”男孩對女孩叮囑完就跑開了。
“少揚哥哥,你不去玩嗎?”女孩對著男孩的背影喊道,但是男孩子的速度十分快,一溜煙就不見了。女孩並不知道男孩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是還是很聽話的呆在原地靜靜的等著男孩。
女孩子繼續跟自己無聊的扮家家,她們家並不是多麼有錢的人家,家裏的開支也頂多算得上可以糊口罷了。有時候母親會給自己用破布衣服做兩個布娃娃作為玩具,但是大部分時候女孩還是很孤獨的。
男孩可以說是女孩童年裏唯一的陪伴了,兩人從記事起就已經認識,一路也算得上是相依為命走過來的。
“子琪,你看。”男孩子去而複返,手裏拎著一堆的積木,把那堆嶄新的甚至還沒開封的積木就拿到了女孩的麵前,讓女孩子和她一起玩。
女孩子也看著這些積木有些驚訝,畢竟在這樣的小村子裏,積木這種東西的確是奢侈人家的玩具了。女孩子眉眼間的愁色也是一掃而光,站起來扯著男孩子的袖子開始歡呼。
“少揚哥哥,你太好了。少揚哥哥,你真好。”臉上的笑容明媚而燦爛。
“隻對你好,子琪,既然我對你這麼好,你可有什麼東西來補償我的?”男孩故意裝成小大人的樣子摸了摸女孩子的頭,一副鬼靈精的樣子。
“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東西能來補償少揚哥哥,我有的都可以給少揚哥哥。”女孩並不懂得什麼,隻是隨心的把自己想的都告訴男孩。
“那就把你自己給我吧。”男孩子打量了打量女孩子,想起前幾天看到有大人結婚的一幕,不由得聯想到麵前的女孩身上。
“怎麼給?”女孩子有些疑惑的道,並不明白男孩話裏的意思。
“等你長大了嫁給我唄,這樣就是給我了。”男孩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對著女孩子循循善誘。
“嫁給你?什麼是‘嫁’?可以吃麼?”女孩又一次從男孩嘴巴裏麵聽到新鮮名詞,不由得也來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應該可以吃吧。”男孩子想了半天,也沒想通,心裏算計著一定要回家去問媽媽。
兩人一邊玩著積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小兔崽子,毛還沒長齊呢就想著娶姑娘了?子琪,別聽這臭小子瞎說。”男孩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腦勺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原來是自己的媽媽來叫自己回家吃飯的。男孩不由得衝女孩撇了撇嘴,心道,媽媽真不給自己麵子,當著子琪的麵竟然打自己,以後還讓自己怎麼做子琪的哥哥呀。
“子琪,我明天來找你玩!”雖然被媽媽敲了頭,也不忘記回頭給子琪一個笑容,生怕自己明天看不到自己會找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