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長老麵前高辰漸可不敢妄自非言,大長老門下大弟子從三年前霸占著青銅榜第一名就再也沒人動搖過他的位置。清風兩字,已經成為南院所有弟子心中的目標。高辰漸微微一低頭“大長老見笑了,跟清風師侄比起來,上官這就是小打小鬧擺不上台麵。如此誇獎他他會驕傲的。”
大長老輕輕點頭,臉上顯出淺淺的笑意“上官是個不錯的苗子。好玉還需雕琢,辰漸你以後要費心的地方多了,如何把一塊璞玉雕刻好就看你了。”
高辰漸應首。
洪靈退了下去,李清幽也並未責罵,青銅榜上的名次變化是很正常的,除了那榜首清風。上官原本就比洪靈有天賦,而且看他在台上的表現也可推測這一年他也沒有閑著。洪靈天賦弱了些卻貴在堅持,能有這樣的弟子李清幽心裏驕傲。她向著洪靈點頭,出聲問候道“盡力就好,你的路還很長。”
洪靈應聲過來,行了個禮“是,師父。”便退了下去。
一日的時光過去。稀稀疏疏的雨已經將地麵鋪了一層。清風收劍負立,白衣飄動,英俊不凡。
最後的四位已然決出,第一位就是台上負立之人,清風。第二位便是上官央,再則就是青銅榜第二位嚴徒,最後一位也不出所料青銅榜第三,劉江。
所有人在大長老的一聲祝賀中散去。清風則望向三人,悠悠道出一句“我們又見麵了。”三年前,便是如此,三年後,還是如此。那嚴徒冷眼一掃眼神直指清風“又一次,這次我依舊會盡全力的。”
清風頷首。
夜間,雨大了,月瑤打著傘來找楚漠卻從周鏡三人口中得知,隻從早上被師父叫走後,楚漠便沒回來過。月瑤心中猛然一緊,響起今天楚漠說的,猛然衝進雨中,雨淋濕了她。眼淚從月瑤眼角滑落,她卻拚命擦拭“不哭,我不哭。師兄說了,我是要做女俠的人。”傘落在地上,雨中的月瑤淚水和雨水融合在一起。
高閣頂端,有個人同樣淋著雨。黑色的鬥笠將他的麵容遮掩起來,黑色的衣服讓他融入到黑夜中。他一動不動看著雨中的人,雨同樣濕了他。
洪靈不知何時站在月瑤身後,她撿起傘為月瑤撐起“雨大了,回去吧。”月瑤回頭,洪靈臉上掛著笑容,她卻覺得那笑容同樣苦澀。“師姐,習慣了一個人卻在突然間失去他是什麼滋味?”月瑤問。
洪靈沒有馬上回答隻是把傘大部分移到月瑤那邊,自己已經處在雨中“這種滋味隻能你自己去體會,是苦是甜也隻有你自己能明白。旁人說得再多依舊無法改變你心中的覺懂。我們回去吧!”
月瑤點頭,水滴從她下顎滴落,已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背影變得月瑤越模糊,知道消失。高閣頂端的人才回頭,玄劍子已經撐起一把傘了。
“來很久了?”
“剛來。”玄劍子遞過左手的另一把傘“為什麼不去道別一下?”
黑衣人接過傘撐開,水滴瞬間在邊緣滴落“我不喜歡那種告別的場麵。我來劍宗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她始終不適合跟我一起,我帶著她隻會把她推入危險中。所以劍宗是最好的選擇。想不起外麵險惡的世道,劍宗既可以鍛煉她也少了許多危險。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會照顧好她的?”
玄劍子點頭。
黑衣人伸手接過幾滴雨水,雨水在掌心滑動就像一顆明亮的珍珠“好玉需雕琢,我相信你會是個好的雕刻師。”
玄劍子露出笑意“如果她願意呢?”
黑衣人不語,撐著傘離去。經過玄劍子身邊的時候,玄劍子感覺到他身體在輕微的顫抖,雖然極力克製了,但以玄劍子的功力不可能不察覺。
玄劍子仰頭,些許雨水飄在他臉上,他輕念“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黑衣人走得很堅定,但仿佛每一步都重如千斤。雨水落地碎成無數的小水滴,你可知道,其實我多想帶你在身邊,我多想帶你行走江湖,快馬天涯,看盡人間山河,賞遍天下風光。可惜,我不能,這條路本就是孤獨的,就應該讓它獨孤下去。
我這一生背負太多!
或許這就是宿命!
或許這就是我的路!
或許下一次見麵你已經成了真正的女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