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給我錢，讓我買個蘋果六吧。”徐楠嬉皮賴臉說道。
盡管徐倩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對弟弟的要求感到惱火，說道：“我沒錢，你上學要那麼好的手機幹什麼。”
“我很多同學都有，就我還用的這種老手機，你不知道每次拿出來有多丟人。”徐楠說著，把自己的聯想3G老款手機拿了出來，拍在姐姐跟前。
徐倩說：“你怎麼不跟人家比學習成績？人家別的孩子家裏都是當官的，做買賣的，咱家裏什麼條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怎麼跟人家比，你是去上學的，不是去玩兒的，整天跟人家攀比什麼，等你以後大學畢業了，自己賺到錢了，想買什麼沒人管你。”
徐楠對這些老生常談顯得非常不耐煩，說道：“姐，我知道，求你了，給我四千塊錢，買個蘋果六吧。”
“不給。”徐倩扭過頭，看到王懷義的杯子見底了，拿起大紮壺給王懷義倒酒。
“你不給我，我就不去上學了，整天拿著這個爛手機丟人。”徐楠氣呼呼說道。
“你敢，我命令你，你立即回學校去。”
“我就不回去，再說學校這會兒已經關門了。”
“那你就坐夜班公交回家去。”
“我不，除非你給我錢，你要是給我錢，我現在就走。”
徐倩氣的肺都炸了，忍不住一巴掌打向徐楠肩膀，徐楠瘦猴般的身子一歪。
“你回不回？”徐倩柳眉倒豎。
“不回。”徐楠大聲說，被姐姐打，一時滿腹委屈，眼淚汪汪的樣子，心說我拿個破手機在學校被人家看不起，已經夠委屈了，你不給我錢，竟然還打我？
徐倩氣的嘴唇發青，玉齒咬定，又是一巴掌，清秀的娥眉此時滿是氣惱和無奈。
徐倩還要打，卻被王懷義攔住了，說：“算了算了，小孩子嘛，可以理解，我家那小子也是，才上初中，什麼蘋果愛怕手提都有，現在的孩子都這樣。”說完轉頭看著徐楠，說道：“小弟弟，你姐也是為你好，攀比確實不好，不如這樣吧，叔叔給你錢，幫你買個蘋果手機，但是呢，我有一個要求。”
徐倩訝然，這客人可真大方啊。忙說，“您不用管他，不給他買。”而徐楠早已是兩眼放光，滿懷期待的看著王懷義。
王懷義說：“等你有了蘋果手機後，一定要好好學習，首先把你這黃毛給染回原來的黑頭發，如果你能做到，我就給你錢讓你買蘋果六，行嗎？”
徐楠點頭如搗蒜，說道：“行，叔叔，我能做到，有了蘋果六我就好好學習。”樣子無比誠懇。
“大叔，您不要管他。不要給他錢。”徐倩說，她才不相信弟弟的鬼話，“他就是小時候被慣壞了，您可不能再慣著他。”
“誒，話不能這麼說，他這個年齡也可以說懂事了，我們做大人的，要給他信任，也要給他尊嚴，他能不能做到，那是他的事情。”王懷義說。
王叔叔的話多麼有道理啊，徐楠憤恨的瞪了姐姐一眼。
……
與此同時，酒吧外麵，崔正元和崔成海輪流用望遠鏡望著酒吧門口。
“崔大哥，我餓了，想去吃碗麵條。”崔成海用韓語說，小心翼翼征求老板的意見。
崔正元看了一下表，說道：“我們前兩個小時才吃過飯，你這麼快又餓了？”
“是的，我真的餓了。”崔成海說。
身為北韓人，崔成海小時候和大多數北韓老百姓的孩子一樣，是在無窮無盡的饑餓中長大的，雖說當了兵之後，北韓的政府對於軍糧優先供應的，情況得到了一定好轉，但還是經常挨餓，在北韓軍營，時常有士兵偷吃東西的事情發生，記得有一次，一個士兵偷吃了一碗麵，結果被長官和其他士兵抓住後一頓毒打，後來被打的士兵氣不過，拿槍掃射打他的人，當場就死了五個，經常有士兵因為偷吃被打，甚至有的士兵偷偷跑到南韓邊境偷吃東西，很多向南韓投誠的士兵，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饑餓。
可能是由於以前被餓怕了，吃飯對於他們來說，不一定是真的因為餓，不僅僅是身體的需求，更是一種潛意識裏的、精神上的需要。這就跟餘華的《活著》裏，苦根由於之前餓的太厲害，後來吃豆子撐死一個道理。
“哎，你這混小子，真受不了你們北韓人。”崔正元說，“去吧，快去快回，記住，跟別人少說話，盡量不要交談。”
“放心崔大哥。我知道。”
一般情況下，去酒吧泡吧的人，沒有幾個小時出不來，王懷義剛剛進去不到半小時，所以崔正元才準許崔成海去吃飯。
……
酒吧內，醉意朦朧的王懷義拿出錢包，打開一看，這才發現裏麵沒有多少現金，隻有幾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