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棲閣,夥計明顯是以衣辨人,若是你的穿著體麵些,那麼夥計自然也更加熱情。就方才蘇若錦二人來說,他們的衣著對於他們自己來說已經算極為不錯,可那夥計卻是看多了這種衣著的人,見著他們沒有買首飾的念頭,就變了臉色。
對於蘇若錦這種“掛眼科”——隻看不買的人來說,那夥計的態度蘇若錦能理解,不買東西還勞煩人夥計介紹地口幹舌燥,她心裏也過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她原本就打算差不多時間便將來意說明,可偏偏,李繼昌臨門一腳,讓蘇若錦最後的這廝愧疚飛到了南天門。
而在鳳棲閣的掌櫃趙財看來,蘇若錦特意換了一身裝扮來鳳棲閣,那是為自己找到長期的合作夥伴在做一個評估,若是鳳棲閣的表現好,這個名匠的傳人或許就會選擇同她長期合作。而被李繼昌這麼冷嘲熱諷趕客之後,蘇若錦頭也不回就走,更是說明,這個少年或許真是有才華……
趙財一琢磨,想及這個人才就在自己的競爭對手金玉滿堂的手上,他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連忙回了李府去尋鳳棲閣真正的管事李家大少爺李繼安商量對策。
蘇若錦歪打正著,為自己塑造了一個名匠傳人的形象,她卻不自知。這會,她正隨著趙逸來到金玉滿堂,略略環視一周,便發現金玉滿堂同其他幾家明顯不同。
鋪麵比起鳳棲閣並未大多少,可裏頭的夥計明顯比較多,若是見了人,一應上前招呼,麵色自然,熱情大方。
夥計帶著他們兩個到了一個相對有遮掩的地方,每個空間用屏風隔開,又有簾子擋著,看樣子算是個小包廂。不一會,那個夥計便退下了,另外有人來招呼他們。
趁著沒人的時候,蘇若錦觀察了下四周,低聲對趙逸道:“看樣子,這金玉滿堂的東家也是個妙人。把人分了三六九等卻又讓人覺得心裏舒服。你看那樓梯,定是通向二樓的。能上去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貴的。”她這會坐的是普通包房,二樓的卻是貴賓室。
“嗯。”趙逸低聲道:“金玉滿堂規模雖沒有鳳棲閣大,可是那些達官貴人卻更愛來金玉滿堂。”
金玉滿堂裏散著淡淡的熏香,聞著讓人心曠神怡。蘇若錦漸漸放鬆下來,便有人打了簾子進來作揖施禮道:“二位少爺久等了。不知二位少爺需要什麼?”
“不知店中掌櫃在何處,我們能否見上一麵。”也許是直覺,蘇若錦就是覺得這家店同其他即將定是有什麼不同,索性單刀直入,若是此間的掌櫃同對門的那個少爺相同,那這圖她不賣了。大不了攢些錢,畫些簡單的圖,用手上的錢請匠人做些簡單的珠花賣,總餓不死。
出乎他們的意料的是,那個夥計隻是愣了片刻,便笑著道:“好的,掌櫃就在後堂,我這就去請,煩請二位稍候。”
不一會,便有個看著便十分和藹的中年人到了他們的包間中,見麵先是作揖道:“在下便是金玉滿堂的掌櫃盛五,不知二位有何吩咐?”
蘇若錦斟酌了一番,方才將袖中的圖樣取出,道:“盛掌櫃,今日我們兄弟二人來此,一不為買首飾,而不為看首飾。我們是來賣圖樣的……”
圖樣還為展開,盛五連抱拳道:“對不起二位少爺,咱這金玉滿堂素來不買圖樣,隻怕盛五今日幫不了二位。”
“蘇某知道為難掌櫃的。”蘇若錦忙道:“隻是我們兄弟二人遠道而來。能否麻煩掌櫃的先看過蘇某的圖樣,若是掌櫃當真覺得不合適,我們兄弟二人定然二話不說,收了東西便走。”
“這樣……”盛五為難道:“盛五看倒是不妨,隻怕要讓二人失望了……”盛五邊說,便拿過哪幾副圖樣,攤開第一張時隻是掃了一眼,眼睛便再也挪不開,拿過那幾張圖仔仔細細地看完,便看便說道:“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等那一套圖樣他全部看完,人已經站立起來,對著蘇若錦說道:“二位公子稍後,我去去就來。”
拿著那套圖,盛五便出了包廂。
蘇若錦同趙逸麵麵相覷,不一會方才的那個夥計便進門來,這回卻是給他們二人換上了好茶。
看來這邊的客人也是有差別對待的,隻是做的不太明顯罷了。
“他不會是帶著我的圖樣跑了吧?“蘇若錦低低地問了一句,趙逸嘴角含笑撇了她一眼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怕什麼。我好奇的是,你到底畫了些什麼,讓一個閱人無數的掌櫃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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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個是林盛畫的?”韓壽看著手上那幾張輕飄飄,卻可能價值千金的紙,頗為驚訝,“你是不是看錯了?聽聞林盛十幾年前便不見了。都說他被地痞流氓害死了,這怎麼可能是他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