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泰生與謝望見過尤氏後,便由外院婆子引到書房去見顧從安了。
尤氏這才朝桐月幾個招手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來見過你們肖姨母。”
桐月幾個這才越過婆子丫鬟上前去,顧荷月神色不定,眼神忍不住往已經走遠的黃泰生與謝望身上飄去。
顧雪月微垂著頭,眼角餘光將顧荷月的神色收進眼裏,不自覺皺起眉。
顧華月則是目不斜視,一派嫡女風範。
落在最後麵的桐月表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安靜的垂首斂目,眼眸且幽且深,靜如千尺寒潭,無一絲波瀾。
在陽城見到謝望,桐月始料未及。那張與謝斂相似卻又比之稚嫩許多的臉,瞬間就逼出了她心中的恨意。
不要著急。她在心裏不住的安撫自己。
尤氏許久沒見過黃夫人的親姐肖氏,秦雲微卻在死前不久見過肖氏。她是那麼和藹慈祥的婦人,從沒嫌棄過秦雲微不良於行,對她總是熱情周到又細致體貼。謝府新得了什麼好玩得趣兒的好物件,肖氏從不會忘記給她留一份,待她如珠似寶仿若親生。謝望是她最小的兒子,雖性子跳脫頑劣,卻是肖氏痛足三天才艱難生下來的,便如肖氏的眼珠子般,卻也因謝望對秦雲微惡作劇而狠狠杖打過他。謝望因此在床上躺了足足十天,從此後見到秦雲微再也沒有好臉色。
肖氏,她對謝斂與郭婉婷聯手謀害秦雲微這件事若不知情便也罷了,若其中少不了她的參與……
桐月發誓,她定會叫肖氏後悔莫及、生不如死!
“琴姐姐,這便是我那讓人不省心的四丫頭華月。”尤氏拉過顧華月,口中嗔道:“還不快見過肖姨母。”
顧華月便乖巧的行禮,得了黃夫人好一頓誇,拉過顧華月的手細細打量一番,褪下手腕上的血玉手鐲順勢套在顧華月手腕上,笑吟吟的道,“華月生的真好,這眉眼可是像極了你。我記得你年少時便是如此惹人疼,好,真好啊。”
尤氏自是沒有漏看黃夫人的動作,見她如此喜歡顧華月,自然心裏舒爽,口中卻道:“這樣珍貴的物件,姐姐怎好給她這孩子,若不小心磕了碰了可就太可惜了。”
“這有什麼。”黃夫人不甚在意道,“我一見華月就喜歡得緊,再說這東西也不是什麼名貴的玩意兒,便給華月戴著玩兒,若不喜歡,賞人也是使得的。”
顧荷月早已看直了眼睛,她垂眸定定瞧著顧華月手腕上血玉手鐲,她也是見過好物的,自然一眼便瞧出這是品質最上乘的血玉。正如尤氏所言,顏色這般純粹毫無瑕疵的血玉是很珍貴難得的,肖氏卻眼也不眨的給了顧華月,輕描淡寫道給她戴著玩兒。
她咬著唇,心髒怦怦的幾乎要跳出胸口來,那雙盯著顧華月手腕的眼睛便似要冒出火來般熱烈。
顧華月瞥見顧荷月流連在自己手腕上的目光,唇角不屑的勾了勾,甜甜笑著對黃夫人道了謝。
尤氏自也瞧見了顧荷月的神色,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是笑盈盈的,親熱挽了黃夫人的手,“姐姐一路也辛苦了,外邊冷,咱們進屋裏好好說話。”
並沒有介紹顧荷月幾個的意思。顧荷月臉上一僵,飛快瞧一眼尤氏,不甘的咬牙退到一旁。
顧雪月仿佛早有所料,平心靜氣的跟隨在尤氏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