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維文再一次被聖武帝召見，他緩緩走在越寒冷的宮城之中，看著冰冷的雪花飄落。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種經年隔世之感。
如今，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十年了。
本來想要改變這個世界，可是最終被改變的卻是他自己。
“大人，請吧。”
張維文走進了這座異常冰冷的宮殿之中，聖武帝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如今已經寒暑不侵了，這等寒冷的日子裏，宮殿中也不點炭火。
“重言，你可聽聞過若穀這個人？”
張維文眉頭一皺，抬起頭看著眼前之人。
“我的一個侄兒倒是叫做若穀，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陛下所的那個人。”
“朕倒是未曾聽過重言你居然還有一個侄兒。”聖武帝眼睛眯起眼睛，顯然是不太相信張維文所的話。
“是一個遠房侄兒，前些時日前來帝京投靠，倒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引起陛下的注意。”張維文看著聖武帝，仔細觀察著這位多疑者臉上的每一絲表情，可是張維文卻沒有從這張臉上現任何其他的值得商榷的表情。
“朕還不至於關注重言到這種地步，隻是朕曾經的一位故人也叫作若穀，聽聞他最近在帝京活動，並且見過重言，所以才開口相問的。”
“原來如此，陛下的那位故人，此時應該和陛下同歲吧？”
“比朕要年輕一些，隻不過此時也是老人家了，當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張維文看到聖武帝這般模樣，便開口道：“陛下眼前這幅容顏又會有多少人認為陛下年事已高呢？”
張維文的這句話，顯然是取悅了聖武帝，這位坐在高位上的陛下，看著張維文笑著道：“朕一直有一個問題想要和重言探討一下。”
張維文眉頭一皺，回答道：“陛下請講。”
“重言認為這世上是否有永恒的東西呢？”
聖武帝臉上帶著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表情，似乎是沮喪又似乎是希望，總之十分複雜。
張維文沉思片刻，而後開口道：“這世上大概沒有什麼事情是永恒的吧。”
“原來重言是如此認為的，那麼你認為世上真的存在長生不老之人嗎？”
張維文心中一淩，他開口道：“臣覺得凡是想要得到永恒的人，都困在一個無法擺脫的困境之中。”
聖武帝顯然沒有想到趙恪會如此，他饒有興趣的看著張維文，開口問道：“重言所的困境到底是什麼？”
“就算人本身的生命得到了延續了，可是周遭的一切都在變化著，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之前所賴以生存的依靠全部都是消失，人心是如此的脆弱，甚至等不到荒地老，就會寂寞死去。”
“就會寂寞死去？”聖武帝喃喃道，他的眼睛裏透露出幾分沉思的意味，張維文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人死了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那種寂寞，那種失落，也是無法忍受的。”
張維文看著聖武帝，輕聲道：“陛下，人活在這是世上，如果是孤單一人，那麼死亡必然是無比可怕的事情，可是每個人在這個世上，或多或少都會有牽絆，既然有牽絆，那麼就算遺憾的死去，卻也不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