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神農架——
“我們迷路了……”最後一次核對了指南針的方向,我疲憊地吐了一口氣。能在家享受美好假期的時候,卻給人逼著來挖墓,這本來就讓我心情不好,更何況是被洋鬼子們要挾著來挖我們的祖墳。我揉了揉隱隱抽痛的太陽穴,看了這群或驚慌、或疲憊,或強打精神的美國佬一眼,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迷路了?”那個叫珍妮的女人,五個美國佬中唯一的一個女性成員緊張兮兮地抓過指南針看著,向前踏了幾步,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這幾步明明它在一條直線上,一頭紅一頭黑的指針卻是瘋狂擺動著,時不時還來個完美的托馬斯回旋,明顯就是對周圍詭異的磁場無所適從。
“碰到磁鐵礦了吧。”為首那個叫卡洛斯的美國人上前一步,看了看指針,揣測道。“不要浪費時間了,用GPS吧,衛星定位的東西總不可能受地磁影響。”
五個美國人紛紛去開包,翻腰帶,取衛星定位儀,我退後了幾步,站在我的親親女友寧小倩和好兄弟胡胖子身邊,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磁鐵礦?你們隻知道磁鐵礦嗎?中國的九宮八卦,奇門遁甲,不知多少手段可以讓人迷路,以為依靠GPS就可以無視一切迷路的話,看你們怎麼死!
果然,那幾個美國人翻弄了一陣衛星定位儀,紛紛皺起了眉頭。珍妮低聲道:“有點奇怪,我們現在應該在神農架,但是這個定位儀顯示的經緯度,明明是在中國杭州。”
卡洛斯搖了搖頭:“不對吧,我這個定位儀上麵的數字,是西經159度,北緯21度——見鬼,這裏是神農架,不是夏威夷!”其他三個美國人也紛紛湊了上來,雜七雜八地報出自己儀器上的度數。一個在印度,一個在非洲最南端,還有一個更加離譜,居然是在南極!
寧小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自從那群美國人綁架了她的侄子要挾她參與盜墓,還把我和胡胖子拉下了水,她就沒露過一絲笑臉,這時多雲轉晴,不單單是我,連胡胖子一時也看呆了。
五個美國人交頭接耳商量了一陣,回過頭來對我喝問道:“中國林,接下來怎麼走?”
“怎麼走?”我冷冷地翻了一個白眼:“我又不是向導,我怎麼知道該怎麼走?”
我們重金雇請的向導是個五十左右的猥瑣老頭,此時縮著肩膀、搓著手蹭過來,嘿嘿笑道:“往前走就是,穿過現在這片林子,就是你們的目的地黑水河了……不過,老頭我醜話說在前頭,這個地方是不是你們要走的黑水河可說不準,我以前最多也就是走到這裏……”
這個林子並不算很是稠密,但如今日薄西山,林間升起薄薄的一層霧氣,讓整個林子看起來多了一份深邃,一份神秘,一份莫名其妙的詭異。
根據資料記載,黑水河是楚巫墓葬的唯一入口點。在山中走了整整一天,眼看著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我們的目的地卻還沒有到,我自然是窩火。
我趁著天沒有完全的黑下來,四周看了看,說實話,我原本不怎麼相信這群美國佬能夠在神農架找到楚巫墓葬,可是當我到了神農架一看,我就知道這地方絕對有古墓,至於是不是楚巫墓葬我就不知道了。尋龍問脈,觀山看水,我家祖傳的風水學說可不是江湖騙子混飯吃的玩意。
但這個時候,由於山裏多了那層霧氣,我的視線很是受到影響,感覺山也朦朧、水也朦朧,唯一的指望就是這個向導與韋恩收集的資料能夠派上用處。
眾人的腳步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沙沙作響,進入林子後,天色很快就暗了下來,再加上霧氣,不久後幾乎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幸好大家都帶著超強的狼煙手電筒,頭上還帶著礦工帽子。
不過,就算是有手電筒,也隻能穿透濃霧短短的兩三米距離,林子裏的霧氣實在是太大了。原本看著不算太深的一個小樹林子,我們一行眾人卻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還沒有走出林子,我心中知道不好,大概是遇上迷魂林,也就是平時普通人所說的鬼打牆。
而指南針和衛星定位儀的詭異表現,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如果是簡單的鬼打牆,迷得了指南針,還幹擾不了衛星定位儀,我們碰到的隻怕是更高級的貨色——九宮八卦,或者其他異曲同工的奇門陣法!
我歎了口氣,指望著靠現代儀器走出去已經沒有希望,同時我也鬆了口氣,這個林子有古怪,那就代表著我們可能真的走對了路,楚巫墓葬就在附近,當即打點起精神來,道:“我走最前麵,小倩、珍妮走我後麵,胖子你隨後,餘下的眾人,一個挨著一個,大家走緊一點,前往別走散了。”
既然不能靠儀器,我也隻能按著九宮八卦走走試試,如今也隻能靠運氣了。我深深地呼吸了幾次,左右打量,這個林子不算稠密,看樣子應該是按某種陣法排列的,隻是戰國時期,難道已經有了八卦陣,這玩意不是三國時期諸葛亮發明的?不過,一氣化三清,都是道家法術,也許是異曲同工之妙也說不準。
我用匕首在旁邊的一棵水杉木上重重的刻了一個標記,然後才開始向前走去,我一路走走停停,分辨著林子裏的動向。眾人都不說話,就連胖子那個大嘴巴也閉得緊緊的,唯獨腳步聲徘徊在林子裏,顯得有點壓抑。
“啊……”珍妮猛地驚呼了一聲,往後一跳,立刻撞進了胖子懷裏。這個美國妞隨即反應過來,臉漲得通紅,卻不說是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反而往胖子兩腿中間狠狠一膝蓋頂了上去!
胖子出其不意,痛得大叫一聲直跳起來,三跳兩跳,就脫離了隊伍,蹦到兩棵樹中間。我在他背後喊了一聲,胖子卻充耳不聞,忽然兩眼發光,自顧自地往側麵走去。
我頓時急出一身冷汗。說實話,美國人就是在陣法下麵死了幾個也不關我事,可胖子跟我是從小到大的拍檔兼死黨,近幾年和我聯手,大鬥小鬥倒了無數。前段時間胖子認識了一個叫沈麗的女朋友,兩個人打得火熱,可是為了我和小倩,他還是二話不說,告別沈麗,準備行李伴隨我們前來神農架。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什麼臉去見他的家人和沈麗mm?
我幾步跟上前,胖子卻忽然停住了腳步,嘿嘿笑著伸出手去,看他的動作,似乎那雙肥爪裏正握著一雙纖纖玉手,不斷撫摸揉搓。我側耳傾聽,那小子滿臉狂熱,盯著麵前的空氣低聲喃喃著,不一會兒又上前一步,臂彎裏虛挽著什麼東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一邊還側著頭像是和什麼人說話的神氣。
我跟在他後麵看著,這小子曲曲折折,也沒走多遠,來來回回就是圍著兩三棵樹繞圈子。過了一會兒,他又換了一套動作,開門關門,落座喝茶,動作一絲不苟,曲著膝蓋虛坐在空中,卻坐得穩穩當當,好像屁股底下真有個凳子,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我在他背後看得寒氣一縷一縷從腳底冒上頭頂,扯破了嗓子大喊,這小子卻像是塞住了耳朵,硬是聽不到半個字。
不一會兒,胖子臉上的猥瑣濃得都快滴下來,雙手虛抱,不斷往下移去,漸漸地,竟伸手開始解自己的衣服。我站在他兩步之外,急著想要拉他,兩個人中間卻隔了一個無形的屏障,喊話聽不見不用說,一根手指都伸不過去!
我情急之下,掄起登山杖,一棍子就打在那個無形的屏障上,果然被重重地彈了回來,空氣中甚至發出“咚”的一聲響。胖子解衣服的手也停了停,不知怎麼隨手一帶,一方紅帕子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我在兩步外看得清楚,這方大紅錦帕是沈麗送給胡胖子的定情信物,是她們家代代相傳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