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和將北安祺小心的放在軟座沙發上,讓她半倚靠在側邊扶手上後,遠遠的看了慕青柯一眼。慕青柯悄悄的歎了口氣,卻還是乖乖的走上前來,替代沈言和的位置照看北安祺。也不知道明明站在北安祺這邊,卻依舊狗腿的順從沈言和的事情被小七知道,會不會罵她懦弱好欺,不夠意思。
安置好了北安祺,沈言和獨自走向了酒吧台,一眼掃過整齊的擺放在酒吧台上的杜鬆子、威士忌、白蘭地、朗姆、伏特加、特基拉,兩腮微微下陷,長長的眼眸有些危險的半眯著。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沈言和努力的將腦海中那想要掐死北安祺的念頭強壓下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緩緩的解開袖口,往上卷了幾道至手肘處停下,從酒櫃上挑出了6對形態各異的酒杯,旋即用驚人的速度調製出了12杯雞尾酒。
從吧台抽了紙巾一點一點的擦著本就幹淨無暇的手指,沈言和不顧還驚豔於他那花哨調酒手法的眾人,像是在酒吧裏隨意邀約路過的陌生人一般,看向林書恒問,“來一局嗎?”
林書恒隻覺得此時沈言和的表情神態,像極了他曾在雜誌封麵上的模樣,雖是一片溫文爾雅,有禮謙和,卻是標準而規範,仿佛他生而如此,如此容貌,如此姿態,如此距人千裏卻又如此平易近人。
留學海外的林書恒曾在很多國外的酒吧見到過以大師為目標的職業調酒師,他們調酒時的神態專注而迷人,讓你不由自主的隨著他們的狀態而期待那一杯杯仿佛擁有靈魂的雞尾酒,他曾以為,國內講究底蘊的酒文化該是無人能參悟雞尾酒的百般變化,前衛新銳,但此時擺在桌上的這六對酒水,顏色各異,晶瑩好看,像是一杯杯引人入罪的毒藥,卻又讓將飲之人,甘之如飴。
“輸了,你會放棄嗎?”手放在酒杯上,林書恒認真的問道。
沈言和聞言一笑,端起酒杯仰頭一飲,動作灑脫,仿若不羈的江湖兒女。林書恒不甘示弱,隨即端起一杯,往嘴裏一送,卻是被那辛辣嗆了個正著。
看到林書恒見鬼一般的盯著空了的酒杯,沈言和又是一笑,抬手再飲一杯,卻是悠然自得,仿若采菊東籬,煮酒飲茶。
別以為樣子好看,酒就味美甘甜,他那麼花哨的調酒,不過是為了隱藏他究竟往酒裏調了些什麼而已。別說是書生意氣的林書恒了,就算是酒精沙場的老將,這麼幾杯酒下去,也該能去見周公了!他沈言和調的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
仰頭灌下第三杯酒,沈言和的眸色一片幽暗。透明的玻璃酒杯遮不住他如雕琢一般完美的下頜弧度,卻是能模糊他那再次揚起彎弧的左唇角。他總是在仰頭喝酒和低頭放酒杯時瞥一眼隻是靠在那裏的北安祺,酒精的刺激讓他壓抑了許久的火氣開始反彈成另一種能量,那種能量在他看了北安祺一次又一次的時候開始肆虐。身體被一遍又一遍的折磨,那種痛苦不堪卻又激情澎湃的感覺從他的身體持續到心裏,直到他端起第四杯酒,看著一頭紮在了堅實的桌麵上的林書恒,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