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黑的夜,偌大的南溪河公園裏連夜跑的人都寥寥無幾,近午夜的風肆意在平波無瀾的湖麵上大肆搜刮,直至將陰冷之氣全部灌入到湖麵盡頭,那被茂密的灌木叢遮住了全部視線的黑暗之中。
一個紅點,在這片幽深之中明暗交替,微微顫抖。
“哇哇哇!”突然,不知從哪兒飛來三五隻烏鴉撲棱著翅膀淒厲鳴叫。
那依舊在黑色中掙紮的紅點,猛然抖了一個較大的幅度,隨即從半空中直接墜到了地上。
“媽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在紅點墜落的同時響起。很快,“叮”的一聲從那方向傳來,一小簇紅色的火苗燃起,照亮了男人那張有些肥厚的臉,同時也照亮了那即將落在他肩頭的黑手……
“啊!”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男人驚慌的大叫出來,快速的轉過身,看到那在火苗的抖動中不甚清晰的麵孔,才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如釋重負般的喃喃了一聲,“原來是你呀!”
“我們本就代表著黑暗,你卻那麼害怕!”來人的嗓音因被他過分的壓低,而顯得有些沙啞,說出的話也平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挪了挪腳步,來人撥開了草叢,找到了隱藏在其中的木質紋理凳,抖了抖衣服,緩緩的坐了上去。
先到的胖子似乎並不敢與來人並肩而坐,看到他坐下後,才走到他旁邊,語氣慌張的道,“我已經被高利貸逼的連家都不敢回了,幾套房產都有人盯梢,我老婆現在也不敢參加在公眾場合露麵了,而我兒子也說他接到了不明的恐嚇電話,先生,我,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您,您幫幫我吧!”
“我們當初的約定是――北安氏的股價至少下降三個百分點,可幾個月過去了,你們連這個基礎數字都沒達到,又憑什麼認為我會為你掏錢買單呢?”男子說完,似乎沒有了談性,施施然站起了身,似乎對那胖子嘲諷的笑了笑,“雖說這是最糟糕的方法,但你並不是無路可走,不是嗎?”
“我若是那麼做了,北安家族的人不會放過我的,不說北安雄那個已經閉門不見客的老東西,就是北安祺的手段也是毒辣的很,我……”
“連個小姑娘都鬥不過,又有什麼資格待在我身邊呢?”男人未等胖子把話說完,便邁開了往外走的步子,行走間不帶一絲猶豫。
胖子突然感到,男子走後,似乎湖邊的風更加陰冷了,哪怕是在炎熱的夏季,他也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猛地打了一個冷顫,胖子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衝著男人的背影喊道,“先生,我做!”
男人背對著胖子,在那幽暗中看不太清楚的樹影下,他的臉上仿佛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微笑。
“很好,希望明日開盤,就能聽到你北安國拋售的新聞。”
“先生,我那麼做了,你能保證,我兒子的安全嗎?”胖子見男子又要走,趕忙追上兩步,渴望的乞求著。
“在我能力範圍內,我會保他安全。”偌大的湖邊似乎不再有其他人影,男子的話仿佛回聲一般震動在胖子的耳邊,胖子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低著頭,渾身喪氣的走入了另一片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