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十幾秒鍾,除了搖曳的火光,沒有其他響動。“我們過去滅火。”顧明擔心有價值的東西被燒掉,該冒的險總是躲不過去的。說著,三個人快步向草堆深處跑過去。
火光在前方有擴大的跡象,三人在草堆間快速穿行,接近一個足球場長度的快速跑讓顧明累得的直喘氣。燃燒彈正好落在一個草堆的正中,頂上的草葉已經劈劈啪啪地充分燒起來,幸虧這裏沒有強風所以火焰沒有擴散。
三個人趕緊把周邊的幹草堆向外拋擲,好在幹草不重,幾分鍾後,在燃燒的草堆周圍清理出一個寬度十五米左右的防火帶。火焰已經把整個草堆吞噬,熱度把三人烤的連連後退,但大家都知道,幹草燃燒猛烈但不會持久,過不了多久就會自行熄滅。
火焰減小,顧明發現大鵬兩人神情高度緊張,廖坤好像看出顧明的心思,“我們在草堆中間,剛才為了救火冒險深入,現在不確定野人是不是存在,是不是在附近,但確定的是我們已經暴露了位置。”
“快,到那邊去。”大鵬手一揮,三人快速蹲在暗處的草堆旁邊,關閉手電,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顧明膽戰心驚地挨過10分鍾,草堆已經變成灰碳,洞穴再次變得黑暗一片。大鵬低聲說道“你倆在這裏,我去前方看看,那裏有流水的聲音。等我信號。”
數分鍾後,幾聲鳥叫傳來,廖坤一拍顧明的肩膀,兩個人向著聲音的方向摸過去。水聲從細不可聞到越來越響,應該是地下河,並且是露出地表的一段河道。
三人聚攏,地點距離著火草堆六七十米遠的地方,腳下的石頭潮濕一片,身旁不遠就是流速很快的地下河流。顧明把手伸進兩三米寬度的水流,手捧著水嚐了嚐,口感清涼甘冽,真正純淨的高山礦泉水。
有水源和幹草堆,顧明可以判斷這裏就是野人的住處,白天在這裏休息,晚上出去狩獵,沒有自我思維的日子一定沒勁但肯定舒適。
大鵬一個向前的手勢打斷了顧明對野人生活狀態的感慨,這裏是洞穴的最深處,水流的源頭就在不遠處的一個開裂洞口處。三人決定沿著河道搜索前進,這樣方向明確。
有了剛才的教訓,大鵬不再使用照明彈,有河道的指引,手電光束足夠用了。行走不到三十米,河道開始向右側彎曲,指向來時的緩坡。
順著河道慢慢前行,右側是一個接一個的草堆陰影,左側是發出嘩嘩聲音的流水,一種怪異滲人的氣氛把顧明包圍,就像行走在巨大的墓地之中。
提心吊膽地繼續走了五十多米,河灘邊影綽綽地突然出現一大堆不規則的物體。“野人”,三人同時下意識地蹲下身子,大鵬舉著催淚槍指向前方,一個眼色,廖坤迅速扔出手電。
雪白的光束在空中打著旋前進,很快落在那堆物體旁邊。沒錯,是野人,是一個臉朝下趴在地上的野人。隻見他的上半身埋在快速流動的河水裏,而從腰部向下則死沉沉在河灘上。
“野人死了。”大鵬平靜地說道。
應該是死了,剛才三人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野人如果還活著不可能沒有反應。雖然今天出發前,顧明就預想到受傷野人的下場不會很好,但直到剛才明確這個消息,顧明還是長舒一口氣,心安了。在現代社會裏,野人的存在隻會對其自身造成巨大的麻煩。
慢慢摸過去,野人巨大的身軀依然給人類造成極大的震撼。藍色的皮膚變得更加深沉,還有一些黑色的圓點出現在皮膚上,大鵬解釋說,那是因為屍體的腐壞總是從內髒開始,現在是冬季,氣溫低,要不然會更迅速。
野人身披的樹枝衣服被胡亂地丟在一旁,想來他當時逃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量喝水,隻是沒有抗住已經受到的嚴重傷害。
繞過野人,前方不遠發現了第二個野人。這個大家夥是仰麵朝天,雙眼緊閉,嘴巴微張,身上的衣服同樣被扯掉,胸口位置上是密集的抓痕,深可見骨,流出的藍色血液現在已經變成一團團黑色的血塊,很是滲人。
“好慘啊,”大鵬指著野人胸口,“內髒被嚴重燒傷,應該是被巨人****時造成的,他想著喝水降溫,但是,唉,天地不仁啊。”
點上一支煙,三個男人沉默地對著野人致哀,雖說是敵對關係,但畢竟是人形生物,麵對這種被身體內部的熱量活活烤死的殘酷形式,總是避免不了地心有戚戚然。
靜默了好一陣,顧明忽然扔下煙蒂,“不對,這裏隻有兩個野人,我記得清楚,是三個野人逃回去的。”
大鵬和廖坤被顧明的言語激得身子一震,兩人的反應倒是迅速,提起槍彎下身子開始四處張望。很快,一處散亂的草堆被發現。草堆邊緣被扯亂,一條爬行的痕跡明顯地暴露出來。
順著痕跡查找,前方又一個草堆被弄亂,經過四個草堆後,在一個整齊的草堆上看見了第三個野人。他頭衝前側臥著,雙腿卷曲在胸口,左胳膊在下右胳膊在上,雙手在胸前十字交叉,眼睛和嘴巴緊閉,看麵容有隱隱的痛苦狀。
大鵬做個手勢,讓顧明兩人等著,他躡手躡腳蹲在野人的後背邊上,輕輕撥開身上的幹草,露出藍色的皮膚。大鵬先用手背輕觸幾下皮膚,野人沒有反應,然後他慢慢探出身子,右手伸到野人的脖頸處。顧明來不及阻止,大鵬的兩根手指已經搭了上去。顧明的看著大鵬的瘋狂舉動,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萬一野人被弄醒可怎麼辦?
約摸一分鍾,大鵬疑惑地搖搖頭,向著顧明伸出手,“誰有杯子一類的東西?”
顧明趕緊把隨身帶的一個不鏽鋼伸縮杯子遞過去,大鵬拉直杯身輕輕貼在野人後背脊柱左側的位置,然後放上他自己的耳朵同時看著左腕的手表。
安靜的洞裏,除了微風還有嘩啦啦的流水,顧明和廖坤身體僵直地看著大鵬足足有三分鍾時間,“怎麼樣?”顧明小聲問道、
大鵬點點頭,“有心跳,一分半兩次。野人會龜息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