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巴頓法師對代德威莫的要求就是,要能夠以控製細小水珠在桌麵上以水跡畫出自己的法師紋章,才可以深入學習三級的法術。不過,由於事情突變,他還沒有達到要求就被迫出師了。
在森林中的召喚失誤,是不是和自己在這一點上的不紮實有關呢……代德威莫心裏又泛起了這個念頭。不懂法術的人是不懂得他心中的恐懼的。那不僅是對法術後果的害怕,還包含了仿佛要失去自己所唯一擁有的東西的高度恐懼。在酒的催化下,這恐懼的沉渣又泛上法師的思想表層。
代德威莫搖了搖頭,將整杯的酒一口喝幹。
翠莉·提密斯給代德威莫倒滿酒,就無聲地退回到櫃台裏。她所活過的生命是代德威莫的兩倍還多,憑經驗,她明白眼前的年輕人正麵對著難關。不過作為外人,她是不可以發一言的。
雖然隻是駐地的酒館,但是入夜後還是陸續有人來。認識代德威莫的人可能會好奇地看他一眼,但大多數人隻是像對待其他人一樣避開他的桌子而已。隨著人漸漸增多,酒館裏也漸漸吵鬧了起來。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少年法師很快就忍受不了,起身付過酒帳就離開了。
出門的時候已經看得到星星了。代德威莫在門口略站了一下,讓清冷的風吹過頭頂,然後才動身向自己的住處走去。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的腳邊,酒館的門旁,有一隻黑貓正默默地注視他。那黑貓的額前有一塊十字星形的白斑。
平靜的一夜過後,代德威莫向團長告假,前往位於瑪欣城的魔法公會圖書館查找資料。雖然柯林特團長似乎露出了一點不高興的意思,但是還是很快地批準了。並非魔法使用者的他也能憑多年戰鬥的經驗了解到代德威莫碰到的問題是多麼麻煩。
大約在上午九點鍾的時候,代德威莫就趕到了魔法公會。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情很緊的關係,這一次他倒是沒有迷路。
公會的辦事員不是上次那個自稱“洛·哈特”的紅袍中年人,而是一個年輕的新手法師。據他說,洛·哈特突然有急事要辦理,這一兩天就由他來暫時代理。
當然,他的法術理論水平不會比代德威莫高多少,而且也不可能會比索色瑞斯高。代德威莫是不可能從他那裏得到幫助。代德威莫一麵無謂地說著什麼“真是麻煩”之類的話,一麵向圖書館走去。
最為齊全的魔法資料圖書館都分布在各個古塔中。不過,作為一個大城市,瑪欣城也有相當數量的法師、巫師甚至光明使徒和黑術士。他們所組建的魔法公會中也彙集了相當的資料。
代德威莫主要搜索的是關於空間理論、能量原理和召喚術原理的資料,不過,光是閱讀已經成文的資料中沒有太大用處的。雖然所使用的基本的公式是相同的,但任何一次魔法使用,都是在獨特的天候、地理、時令等情況下所行使的獨一無二的能量的組合。當時的具體情況,隻有代德威莫自己心裏明白。
直到中午的時候,代德威莫才找齊自己想要的資料。然而他的工作才剛剛開始。
雖然注意到這些資料大部分都在扉頁上畫著一個獨特的紋章,但他也隻是注意到而已,沒有時間和心情去思考這裏麵的意思。在自己麵前堆積了盡可能多的紙和墨水之後,他就開始了大批量的運算。圖表、公式、各種文字和符號,還有誰也看不懂的線條瞬間就會填滿一整張紙,然後延伸到下一張。不時的,他會停下運算,然後從用過的紙中翻找一會,將計算出的舊結果和新的結果對應,或是確認之前的結論。
代德威莫或許並不具有洞察真相的直覺,但是在資料充足的情況下,他卻有著驚人的分析能力和把握問題正確方向的能力,而同時,他對於知識的把握和應用也達到了讓人覺得害怕的程度。雖然是新接觸到的知識,但是代德威莫以驚人的準確率,隻數次重驗之後,就將自己的結果導向了最有可能的推論。
然而,那個結果卻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得不安起來。
他的力量並不可能將斯加天使帶來凡間,那麼,斯加天使就是由另一種力量而帶來的。計算的結果表明,他的法術在當時的情況下,可能會因為與魔性之霧的重合作用而打開足以讓斯加天使通過的傳送門,並且有機小的概率讓這個傳送門出現在一個斯加天使身側。而斯加天使的實際到來,則是出於另一場共效作用。
另一道由外層世界通向凡間,並且是同一個地區的能量。
換而言之,在代德威莫的法術完成的同時,另一個強如斯加天使的異界存在通過了世界之間的壁障,來到了凡間的這個地區。而“他”所到來的強大能量影響了代德威莫的法術,造出了傳送門並將傳送能量引導到了天界,產生了足以使斯加天使到達凡間的強製力量。
雖然似乎是極不可能的事,但這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一連串可怕的巧合所造成的一個更加可怕的巧合。
現在對代德威莫而言,斯加天使已經不重要了。他更值得在意的,是那個導致斯加天使來臨的另一個存在。或許是異族,或許是魔族,也有可能是強到足以在時空中旅行的凡人……總之,絕對不會是比斯加容族更好說話的家夥。
“就算是死之彼岸的歸還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代德威莫用戒懼的聲音小聲說著,將大堆東西收抬起來,然後將自己推導出的結果報備了魔法公會。如果真的有異界存在來到這裏,那就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事了。如果“他”是自己前來,是為了什麼目的,若是被人呼喚而來,又有什麼人能呼喚如此強大的存在?代德威莫靜靜想著種種可能性,不禁感到身體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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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迷·布雷德·雷枷:
雖然遲了一天才履行讓某人物出場的諾言,但是,請允許我在此謹祝你生日快樂。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正式步入花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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