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安容走去,從她身邊經過時,猛的打了一個寒顫。我不敢回頭,隻徑直越過屏風。

屏風後的別外洞天,左不過是一間尋常屋子,茶桌,書案,小廊,臥塌。陳設都極為素雅。

西琅慕坐在塌前,從小桌上取了一隻茶盞,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床塌上的人。西慕靖的氣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隻那雙眸,炯炯有神。

他半倚在床榻上,穿著簡單的明黃寢衣,發髻如常,不曾有半點零散,隻額間竟有幾絲白發若隱若現。

不過數月不多見,西慕靖卻像是老了許多。

我走過去,在西琅慕身後站住,朝塌上福了一福身子,輕聲道:“父皇。”

西慕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撇,似是在笑了。他從西琅慕手裏接過茶盞,顫巍巍的遞到嘴邊。

輕啜了兩小口,又返回到西琅慕手中。

我立刻從他手裏將茶盞接過來,置在小桌上。

“阿錦。”他喚我。

“啊?”

“你生辰馬上到了,這次便大辦一回,也為父皇添添祥和之氣。”他一邊道,一邊緩緩起身,轉過神來麵向我,順次握住我的手。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並未深究他話裏的諸多涵義,隻望了西慕靖一眼,小心詢問:“父皇的意思呢?”

“慕兒覺得好便好...”他慢慢道,輕輕闔上了眼,閉目養神。

我撇了撇嘴,他還真是什麼都以西琅慕為好,不論何事,但凡是西琅慕開口,他便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卻不知這樣,能不能道他昏庸,隻對兒子言聽計從,卻沒有半分帝王主見。可若真是如此,他早年又豈能如此奪得江山皇位。

此事我琢磨不透,大抵也隻能認為他愛極了西琅慕的娘親,愛屋及烏,更是屬太子之位,倍加寵愛罷。

況公子之名,足以負起西景盛世。

那日我從子衿殿回來後,不多時,便聽聞子衿殿的太醫都回醫監去了,隻留了一位守在子衿殿,據說西慕靖的氣色瞧上去,好了許多。

我回宮後,便向李思嫆傳達了公子的意思。她主東宮,自然該親自操辦我的生辰禮,若不能做的熱鬧祥和,勢必會損了長陽宮的麵子。

回宮時,春琇還未回宮裏,問素兒時,隻說是回來了一趟,又去藥房取藥去了。我想了想,我並無患病,長陽宮上下也不曾聽說有誰病了,她去取什麼藥?

總不會是她自個兒病了吧?

這樣一想,我便有些心急了,這幾日總不多見春琇,話也少些,若真是病了怎的半句話不講?我立刻召來素兒,叫她前往藥房尋找春琇回來,定別叫她去了別處。

說道生辰,我從子衿殿出來時,幾位皇子恰巧也一同出來,免擾了陛下清靜。西琅澈快步追過來,問我喜愛什麼,也好送我些稀罕的玩意。

我餘光瞥見西琅玦就在身後,便一笑說:自然是喜歡女兒家的玩意,我要一件獨一無二的玉釵,你可不許敷衍!

然則,越過奢華稀罕的玉釵,我便越是不在意。我倒不求西琅澈真送我什麼稀罕的,隻不想被西琅玦遂了心意。

我正挑選著生辰當日的衣裳,猶豫不決,春琇便回來了。她回來時手裏捧著花籃,見我自個兒在衣櫥裏挑衣裳,便放了手裏的東西,過來幫我取衣。

見她回來,我自然躲懶,任她替我取衣。

花籃裏頭的花兒,大都是從暖閣取來的,並沒有新花樣,看到她還是走了彎路,沒有直接回來見我。

“素兒沒有找到你?”

春琇並沒有瞧我,隻取了兩件衣裳擺在榻上,一邊道:“奴婢見到素兒了,隻是實在想去取些花兒來,潤飾屋中。”

“頭幾日才下過雨,天氣也不幹燥,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撇了撇嘴,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

她放好衣裳,回頭過來,滿臉無奈的瞧著我道:“屋中濕氣重,氣味也愈發不好,奴婢當然是希望良娣在屋裏待著舒服些。”

“那你去藥房做什麼?”我繼續追問,神情肅然。

她皺了皺眉,嘟著嘴憤憤道:“良娣你今日這是在拷問奴婢嗎?奴婢扭傷了腳,隻是去求一些跌打的藥罷了,瞧你一副吃人的樣子,我又不是得了什麼大病。”

“扭傷了腳!”我驚叫了一聲,立刻跑到她身旁,上下打量,急急道:“怎的這麼不小心,嚴不嚴重?竟要用藥,是不是傷的重,這幾日你不常出來,是不是行動不便?為何你半個字都不講!”

“我的好良娣!”

春琇倏地的握住我的手,往下一沉,道:“我若有事,怎能這樣安然無事的站在你麵前,你今日是怎麼了,這樣話癆!”

我甩了她的手,沒好氣道:“你以為我願意話癆你,本我也沒有多想,誰叫你這幾日做事古怪,半句話不說。”

“我的好良娣,全是為了你的生辰,都不打緊,你可莫要胡亂猜測了!”

“為了我的生辰?”我驚疑的望向她。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