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言甚是。”香童點頭應和。
“既不能再等,我們便要有所動才好。”我繼續道,隻未有下文。
所謂有所動,自然要有計劃。可如今我們四人都被禁足在這兒,縱有通天本領,也無法將楚弋笙引到東苑來。
我該如何,叫他自個兒走過來。
語桐咬了咬唇,脫口道:“我們喊將軍過來!”
“語桐姐姐你說什麼呢,我們都出不了東苑啦!”靜秋有些興致缺缺,站進角落裏。
“喊?”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們既無法去見他,也有以聲引人了...香童見我若有所思,便定定望著我,隻等我我開口。
“語桐一語驚醒夢中人,正是如此呢。”我笑道,拉住香童的手問,“咱們東苑裏可有什麼樂器?笛子,古琴,但凡有一樣都好。”
香童錯愕,眨了眨眼,呆呆道:“這...我記得肆閣裏好像置了一把琴,但放置久了,不知可不可用呢...夫人問這個做什麼?”
我羞赧一笑,緩緩道:“昔日,我和將軍相識,便是以曲互通,結為良朋,若他肯念舊情...”
香童聽後,恍然大悟,她欣喜一笑,連聲道:“夫人聰慧!奴婢這就去肆閣瞧瞧,這就去!”
說罷,便跑出了屋子。
語桐和靜秋還怔怔的,不知所以然,隻好湊到我身旁來尋解。我便也向她們指派些活兒做,”語桐,你去尋些好布料,我想做個香囊。靜秋你去瞧瞧東苑裏可有什麼花兒?還有再瞧瞧屋裏還有沒有香料。”
“哦...”
她二人雖不明白,但我有吩咐便隻應下去做。她們之間,屬香童機靈聰慧了。
待她們都走開,靜下來,我才垂了手,連方才的興奮勁兒都退去了。從前,在西景皇宮時,我便是處處小心,處處算計,處處隱忍,處處提防,也不知是累著了旁人,還是累著了自個兒。
方才語桐一句話,叫我想起當日情景。他為阿葦,我為阿錦,便是那一曲一舞,都幹淨純粹,就如同白茶花一般。
現如今,我為了在這偌大的將軍府,安然生存,更為了未眠,又要去鬥,去爭。我不知這一回,又是什麼結局。
也許,我真的隻是盼著,盼著他想起昔日情分,能夠好好待我和未眠,縱使我無真情,那又何妨呢。
我黯然失笑,冷冷清清的屋子裏,也隻能聽到我輕微的歎息聲。
肆閣裏果然置了一柄琴,但放置的久了,難免有些鬆動或是生鏽,隻需小心處理便可。除卻琴外,竟還意外發現一管簫。
這兩日靜秋和語桐擦拭琴弦,調整鬆動的弦,照料細微,隻盼著它能發出好聲兒來。
語桐早早備來的絲布針線,樣式花色雖不全,但也勉強可用。我挑了秋香色襯底,以牙白色為表,繡了兩麵。從前我也隻看娘親繡過四角垂香囊,自個兒也隻會這一種,倒不適合佩戴在身上。
在牙白色的表上,我繡了蓮的輪廓,用靛青作水波,取茶白色的絲線和竹青綠色。本想用艾綠,也淺淡雅觀些,隻可惜恰恰沒有這一色的絲線。
繡好半隻蓮,我又有些猶豫了。聽香童說他是極愛蓮花,才獨獨辟了蓮池,更是費盡心思使得蓮花四季盛放。但若隻是繡了一朵他喜愛的蓮,下的心思卻不夠多了。
思量再三,我決意在這香囊上繡上並蒂蓮。拆拆補補,愣是繡了整整一夜。我性子素強,若是做不好,必定連做都不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