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一份份加急文書不斷送往京都內。莫梓瑜私下打找人打聽了,但是文昭帝瞞的都十分緊,別人隻知道邊關的戰事吃緊,但是什麼程度也無從所知。
“公主,上次您讓我查的李大人有出落了。”黑月將前些日子所查的一一上報,“李大人在回京之後,就在與同僚的一場宴飲後回家途中經過河邊落水身亡了。”
“知道了。”莫梓瑜揉一揉額角,這件事有些奇怪,李大人的死是意外還是……莫梓瑜想著眼底抹不掉猶疑。接著,莫梓瑜又問向黑月:“對了,安平那邊有消息嗎?”
“回公主,沒有。”
莫梓瑜覺得最近眼皮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壞事發生,直到半個月後邊關傳來消息:韃靼與犬戎以及漠西共同進犯邊關,邊關十五城全部陷落,守城將領全部罹難。其中安平包括這個春季過得十分不穩定,莫東庭盡管新婚,依舊是天天與文昭帝待在禦書房內討論國事,期間。
“公主。”紫蓮以及身邊一眾侍女擔憂地看向正在修剪盆景的莫梓瑜。莫梓瑜像中了定身術一般站在那裏,目光有一些呆滯,緊緊攥著剪刀,周圍人也屏住呼吸盯著莫梓瑜擔心莫梓瑜會幹出什麼可怕的事來。
好像過了約一刻鍾的時間,但對於所有人來說已經過了一個世紀。莫梓瑜鬆開手,放下剪刀,背過身子,用一種陌生的聲音對身後的侍女道:“好了,這種事情父皇一定非常惱火,來人,伺候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見父皇一麵……”
……
春去秋來,漠西那邊的事已經平定,皓風與東柏聯手出征漠西,最後,韃靼與犬戎被趕到了極北極寒之地,漠西的單於也在皓風與東柏皇帝的聯手策劃下變成了一位十七歲的少年,當初參與爭奪皇位的三位王子均死在了內鬥中。與所有戰敗國一樣,漠西少了幾乎全部國土的三分之一,退居西部深處,與東柏和皓風簽訂了五十年互不侵犯、互不挑起戰事的“和平之約”。
……
又是一年元宵燈節,街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看著花燈、看著花燈身邊之人、相互傳遞彼此的情誼,而那聽風閣中,一位妙齡少女臨窗而望,眼底的愁緒與漆黑的夜空濃濃的鐫刻在少女眼中。
“公主,難道還沒有看開嗎?”莫梓瑜一回頭眼前一抹紫色讓她的眸子閃過一絲一樣,又偏過頭,嘴角掛上溫和卻疏離的笑容,道:“大表哥,今日不呆在軍營裏了?”
來人是花棋風,比起以前的溫潤如玉,現在的花棋風身上帶著一絲戾氣,整個人帶著一絲鋒利之感。花棋風見莫梓瑜態度疏離冷淡也不惱,眼底劃過一心疼:“這又是何苦來呢?已經三年了,你又何必執著?”
“執著啊……”莫梓瑜望著窗外遠處的冰雪迷宮,眼裏流過暖色,歎道,“表哥說笑了,我有什麼執著呢?”
“赫連他……”花棋風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猶豫了一會,又說,“以你的身份可以再找一個比他更好,何苦執著於一個已經不在的……”
“表哥。”莫梓瑜轉過身,看向花棋風,嘴角含著苦笑說,“世間萬千好男兒,卻隻有一個叫赫連靖之人,就如表哥心心念念之人,世間千千萬萬好女子,你卻執著一個韓意蘿。”
“你!”道破自己心事的花棋風怔了怔,自己心底的秘密居然在不知不覺地時候被他人窺探,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莫梓瑜見花棋風沉默不語,自己又何嚐不感歎造化弄人?原以為花棋風與莫東庭之間不清不楚,擔心會發生一些難以控製的事情,所以莫梓瑜才會不放心的去調查其中之事,結果,二人隻是好友兼“未來君臣”關係,不過卻查出了一個令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花棋風喜歡逝去的韓貴妃韓意蘿。
“大表哥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前些日子,二表哥的孩子都過了周歲生辰,大表哥也該為自己打算了。”莫梓瑜心裏歎口氣,其實當初當她知道花棋風居然愛慕自己的母妃時,也是驚歎的無以複加,自己的母妃見花棋風的時候,他也不過七歲孩童罷了,有怎會猶如心魔一般盤踞於心呢?而且,這些年韓氏也在為自己的大兒子打算,相看妻子,而花棋風一直興趣缺缺,也讓韓氏奇怪不已。
“公主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又何必逼我呢?”花棋風深吸一口氣苦笑,她又怎能知道那一如春風般的女子在自己的腦海裏盤旋不去呢?那種罪惡的、不倫的情感在自己內心滋長、發芽、茁壯成長。
“公主既然知道我的苦惱,又為何不能正視自己的?”花棋風突然又將話題轉到莫梓瑜身上,“這些年你這樣,陛下與殿下都看在眼裏,擔心至極。”
盡管莫梓瑜極力掩蓋赫連靖的離開對自己的影響,可是還是有些地方莫梓瑜變了。不再烹茶、不再捉弄侍女、出了一如既往的望著窗戶發呆,連話也很少說了,見到人永遠帶著得體淡漠的笑容,不再擺冷臉,不再……
“人總有一天會長大,再說……”莫梓瑜指了指窗外,“你說這一片海晏河清下,多少暗流?一不小心便粉身碎骨……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