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淩,這位老人不是在給我們添麻煩,這是給咱們指路來了,如果我沒想錯的話,他是在幫我們。”
杜和也悄悄地對江淩。
同江淩那種當麵壞話有些理虧的心理不同,杜和是真的怕老人聽到,如果同別人一樣把老人當成一個真正風燭殘年的老人的話,杜和相信自己一定會很慘,老人也一定不會幫他。
就那一身一看就是童子功的骨架和比他都有力道的脈搏,杜和不相信老人會有一雙跟身子骨不匹配的耳朵。
就在他們話的時候,那耳朵還在微微的動著!
完了,悄悄話被聽見了。
杜和第一時間就是這個感覺。
忐忑的閉上了嘴,杜和等了一陣,見老人沒有怪罪的意思,才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對江淩,“你別瞧他,這位阿爺很厲害的。”
江淩看杜和臉色不對,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不再問杜和了。
前頭走著四方步穩穩當當的老人此時背著兩人的臉上掛著的是一抹笑容,還有那麼一點慈祥的意思。
青幫發展到現在,到處都是外人,可是這些外來的人還要再排外,搞心思,弄得幫裏頭烏煙瘴氣,惹人厭煩,那些個通字輩的人裏頭,能讓他喜歡的沒幾個,姓杜的算一個,他兒子算一個,餘下的都是下品,而惹他煩的就多了去了,姓黃的就是讓他最厭煩的那一個。
做幫派,要將講究規矩,江湖人不碰公家印是誰都知道的道理,可是自打姓黃的帶著印鑒拜了老頭子入幫,這風氣就給帶壞了,後頭的好多四六不是的人也都跟著進來,把本來好好地地方給弄得越來越不像個樣子了。
看著兩個寧的,似乎是狠狠得罪了黃一把,卻不知道是幹出了多大的事兒,值不值得他親手伸的這一回手。
這邊兩夥人各懷心思,都沒有多多問,怕讓對方猜忌,就這麼一路走到了吳淞,日頭已經正當午了。
走了一夜半日,江淩已經是強弩之末,雖然一生不可,但是杜和看江淩每走一步都要緊緊地捂著腹部,又不肯發出聲音的樣子,心裏也不落忍,就同老人商量著想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
“阿爺,我妹子身上不舒服,咱們也走了半了,先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緩緩乏,您看如何?”
杜和將水壺裏剩下的最後的水給了老人,老人毫不客氣的喝光了,抹了抹嘴,斷然道,“不如何。”
“吳淞已經就在腳下了,馬上就能坐船,這個時候休息,豈不是端著燈籠找亮,浪費時間嘛?”
老人將頭頂的手帕摘下來扇了扇,看了看後邊靠著帶玉艱難喘息的江淩,皺著眉道:“後生,我勸你一句,囡囡這個情況,此時休息,她就起不來了,恐怕就會耽擱在吳淞,你自己斟酌。”
杜和知道老人的有道理,咬了咬牙,從口袋裏摸索了一下,走到江淩跟前,“把這個吃了吧,我們得去坐船,恐怕不能在吳淞停留,我怕你撐不住。”
杜和將一枚淡黃色的藥片遞給了江淩。
藥片具有極大的鎮痛作用,但是此時江淩已經基本適應了那種疼痛,一旦用了藥,藥效過了之後,再度襲來的痛感會加倍,怕是會受到二遍罪,而且用了這種厲害的藥,短時間內人沒有痛覺,恐怕會忍不住動作過大,加劇傷口,對身體也是一種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