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個喜歡笑的人。
這個認知讓沐樺祁有些莫名的高興。
拂籬樓,阜修的錢財主要來源處。
沐樺祁不是第一次進拂籬樓,卻是第一次由老板領著進來。旁的尚且不言,單就那門口迎接的陣勢,都叫她吃驚得不行。
天字號房,專屬阜修的雅間。
沐樺祁早就想來這個天字號房坐坐了,奈何卻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全然是沾了阜修的光啊。
在雅間裏打量了又打量,端詳了又端詳,沐樺祁終於不再感歎。靜靜的看著坐在一旁安靜喝茶的阜修,淡淡開口:“修王殿下,你為何會答應皇上的賜婚?”
她雖然不夠精明,有時候思想也沒那麼複雜,但若是靜下心來,她一樣可以做一個理智的人,從皇帝準備賜婚到現在他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也不過才三天不到的時間,這段時間也足夠她緩和過來了。
阜修靜靜的看著她,目光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波瀾,反問道:“那你又是為何?”
“皇上賜婚,我又不能反對,可是你不一樣啊,皇上再怎麼樣也會給你幾分薄麵,你若是反對賜婚,應該可行。”這也是實話,如果當時阜修拒婚了,皇帝斷然不會說什麼,所以她很是不能理解他為何就同意了,這完全沒道理。
聽她這麼說,阜修沒來由有些微微的怒意,語氣也漸漸低沉:“照你這麼說,若是你有能力拒婚,就不會同意這場賜婚?”
她想了一下,如果自己真有這本事,可能真會拒婚也不一定,點了點頭道:“或許是會的吧。”
“你說什麼?”他這大聲一吼,嚇了沐樺祁好大一跳。
居然生氣了?“我是實話實說,你也不必生氣,雖然我一開始也沒想過要反對這場賜婚,但總歸不能叫你吃虧不是?若是我真嫁了你,我的好處是少不了,可是你……”頓頓又道:“似乎沒什麼好處,相反,你還比較吃虧。”
聽到這裏,阜修麵上的怒意才消散些,認真的看著她:“何以見得是本王比較吃虧?”
白他一眼,這還用問?“這還不簡單,我一無才二無德三無貌,嫁給你你還得要花錢準備婚禮和聘禮,嫁了你之後你還得花錢養著我,這難道還不叫吃虧?”
這是什麼邏輯?
一個身上穿著白雲緞,一曲驚了所有人且在麵對刺客時無半點慌張的無才丫頭,還會考慮到這場婚事是他比較吃虧,這算不算為他著想?
如果真要娶一個王妃,或許她不錯。
此時有人將飯菜端了進來,恭謹的放下後又低頭退下。
阜修招手示意她過來吃飯,她也沒客氣,直接起身坐到桌旁,亭家兩姐妹和土黎都在外麵候著,這雅間裏便就隻有他二人。
拂籬樓不愧是大淩最大的酒樓,光這菜色就是上品,縱是吃過許多美食,沐樺祁還是忍不住要流口水。舀一口湯喝下,品味片刻道:“看到了吧,如今跟著你我可是好吃好喝的過著,你這還不叫吃虧?”
看到她僅一口湯就如此滿足,阜修麵色漸漸溫潤,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碗裏,道:“你放心,本王是個生意人,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沐樺祁想想也是,雖不知曉他這是為的什麼同意娶她,卻很肯定他不會讓自己吃虧。“哦,好吧,既然你都不覺得虧,那我也沒什麼好過意不去的了。”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有些過意不去?”阜修停下吃飯的動作,打量她道。
“當然,我也是有良心的好不好?打著你金子的主意,又想要你王府裏的溫泉調理身子……”說到這裏她馬上頓住,打量著阜修的反應,見他依舊麵無表情,心下才鬆了口氣。暗罵自己一句,怎地就不小心把目的給說出來了呢。
阜修嘴角一扯,居然是這樣的原因才想著嫁給他。他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
沐樺祁靜靜注意著他的神色,半晌見他不說話,便大膽繼續著剛才的話:“雖然我這樣也是有些私心,不過我後來想了想,我如今也已十六,年紀也不小了,想著早晚要嫁人,既然都是要嫁的,嫁旁人還不如嫁給你,左右你是第一首富,又有身份又有地位,可以暫時將自己托付給你,自然,如果將來你遇著自己的心上人了,我也斷然不會做那壞人姻緣的事,你隻需一句話,我便會自行離開,絕不叫你為難。”
“你倒是大方!”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沐樺祁便自認他是讚成了自己的說法。
“大方算不上,各取所需罷了。”說著又淡定的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