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她挽起的另一隻手,沐樺祁覺得極是好笑,想不到從來不屑在她麵前做戲的沐樺瓏居然樂意做起戲來了,她覺得十分難得,於是也配合得十分歡快,笑吟吟道:“多謝五妹妹。”然後將身子的重力都壓在她身上,沐樺瓏本就隻有十三歲,個子還小,力氣自也是有限,她這一靠,直直將她靠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好在有沐樺苀在旁邊順勢拉了一把,不然……嘿嘿。
她們不是想玩麼?那她就陪她們好好玩玩。
“哎喲!五妹妹你沒事吧?都是二姐姐不好,身子不好,總是犯暈,剛才腦子一陣恍惚沒怎麼站穩,這才……不好意思啊。”嘴上如此說,心裏卻卻樂翻了。
沐樺瓏憋著怒,想鬆開她卻又不鬆,明明討厭得要死,卻還要做出一副“很喜歡”的樣子,沐樺祁覺得她這是自找罪受。不過她越是這樣強忍,她就越覺得有古怪。
“沒事,二姐姐要小心。”那臉色,比吞了蒼蠅還難看。
亭俞和亭原看著這滑稽的一幕,隻覺她們家小姐太過調皮,有些憐憫這個五小姐,看看地上鋪著的大小不一的鵝卵石,若是這樣摔下去,再加上身上還有一個沒站穩的人倒下去壓著,骨頭都要被磕斷幾根吧。
走過去一坐下,就有丫環上前來斟了一杯茶,一陣悠悠香味隨著冒出的熱氣傳來,垂眸輕笑,上好的毛尖,可是直覺告訴她這麼好的東西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果然,她剛將茶杯端起,甚至沒來得及吹,沐樺瓏就開口了,“二姐姐可知這是什麼茶?”看著她強裝出的和善笑臉,再見她眼中隱藏的高傲得意及不屑,沐樺祁明了,原來目的在這兒。
“不知,茶不都是一樣麼?還有什麼不同?”語畢見沐樺瓏看白癡似的看了她一眼,淡定掃過沐樺苀,也見她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雖然掩飾得極好,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的確,酉氏從未送任何東西去祁連院不說,單就那點點的月錢,別說是上品茶了,就是飯食都成問題,這本就是她原本應該有的生活姿態,她們不會不知道。卻還是要行這般無聊的行徑來侮辱於她,好叫她自慚形穢?
既然如此,她就配合配合她們,且當為打發無聊的日子尋些樂子。
“當然不同了,這可是塵王親自給大姐送來的上好毛尖茶,是南疆上貢來的,尋常人就是有錢也喝不上。”點點頭,如此說來,倒還真是個好東西,輕輕飲了一口,入口清香,不甜也不澀,口感極好。
讚歎道:“確實不錯。”不過比起她的藍山翠來,確是要差了些,但相較於平常的茶,卻是極好的了,不愧是貢品。
“那是自然,二姐姐怕是從沒有喝過這般好茶吧。”如此明顯的輕蔑口吻,想著沐樺瓏今日能忍到現在都未對她出言諷刺已是十分不易。
記得以前沐樺瓏每次見到她都會一陣冷嘲熱諷,從來沒有一次好臉色,今天難得做戲做到這份上,她也不能對她有太高的要求不是,不過白白吃虧這種事她也不大歡喜做,抬起手將額前的幾縷發絲撩到耳後,淡定的又飲了一口杯中好茶,“五妹妹說得不錯,也許姐姐還真沒喝過,不過在姐姐看來,這茶卻沒有姐姐平常喝的那些味道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姐姐口味使然,就像塵王殿下,是天子驕子,尋常人比不得,但是你姐姐瞧著他好,我瞧著卻不盡然,是一樣的道理。”神色淡然,如清風過淺湖,有點點微波,卻激不起多大風浪,卻因著多了那麼點點波紋而讓人看不清湖中事物,就如此時的沐樺苀看她,淺顯而又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