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豐牧其實也同她一般,是個覬覦阜修錢財的人吧?
呃……如果她那般心思算得上覬覦的話。
可是,豐城那般富饒之地,他堂堂一個副城主難道還能缺錢不成?
阜修這不給人臉麵的樣子,倒有點符了多年來關於他脾性奇怪的傳言。難怪皇帝和他的那些兒子總是看他不過眼,就這待人一道,她都有些看不過去,豐牧脾性倒是好。
作為主人的軒滬逸又尷尬了,往日高談闊論的本事竟也派不上用場。
好在豐牧堅毅,眉眼彎彎便越過他對阜修舉了一回杯,“修王不介意和在下喝一杯吧?”
阜修聞言偏頭看過去,好半晌,在沐樺祁都有種出言提醒衝動時,修長的手指輕輕握起酒樽,雖仍沒什麼好臉色,倒是沒了一開始隱著的不高興,“閣下既然來了,便就是客,淩城景致不錯,閑暇時閣下亦可四處看看。”說完一口飲盡。
“這是自然,屆時若是有修王做向導就更好了。”說得好不歡快。
沐樺祁看得直替他哀歎,人家修王好不容易臉色才變得好些,他這又是泛的哪門子抽?如今可好,本來就冷的臉變得更冷了。
“既是豐副城主所望,本王自然義不容辭。”語落,如清風過,淡淡輕輕。
倒是豐牧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似是不大相信他會這般說,不過豐牧到底是沐樺祁第一眼見著都覺非比尋常的人,很快便回過神,清雅一笑,“如此,就有勞修王了。”
軒滬逸咳嗽兩聲,雖則空氣中還彌漫著一點淡淡的什麼,奇怪的氣氛到底散了不少。“今日請諸位來,是因為本小侯的人昨夜在淩城遇到了幾個自稱‘天瓊’弟子的黑衣人,那些人個個身手不凡,但凡出手就是狠招,我的人身手都不錯,十幾個人卻隻有兩人活著回去,且都還身受重傷。”
聞言諸人皆麵露異色,沐樺祁則是下意識的看了看阜修和對麵的歐孜晰,他們也提過“天瓊”,能讓他們都如此重視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她的消息也隻有那是一個在十年前便突然消失的組織而已。
“你的人怎麼會和他們起了衝突?”她開口,卻不是問“天瓊”的情況,縱是再如何神秘的組織,亦不會無緣無故與人發生衝突,更何況還是消失了多年的“天瓊”。
軒滬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個,閑來無事我便會讓手下人到處轉轉,運氣不好恰看到某個府邸四周出現幾個鬼鬼祟祟的人,你知道,我的那些人和我一樣,向來熱心腸,於是善心一發便就出手幫人家查探查探……”語畢笑了兩聲。
沐樺祁卻蹙了蹙黛眉,軒滬逸熱心腸?會讓他的人出手的,斷然不會是毫不相幹的什麼府邸,“府邸?哪家的府邸?”
他卻是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到底是瞞不了她的,即便他不說,她也會去查,低歎一聲,道:“左相沐樺邱的府邸。”
她就知道!若非和她有關,他又怎會這麼著急的帶著傷都要邀了他們來談這事。那些人恐怕出現的不是左相府的周圍,而是她祁連院的高強外吧!不然那些人若是針對的整個沐樺府,軒滬逸也不會為沐樺邱去操這個心。
隻是不知“天瓊”的人找她,又是為了什麼?
“阿祁呢?你可知她如今身在何處?本王剛去過沐樺府,沒見到她人!”眸光深幽,竟隱隱有些焦急的意味。
沐樺祁心中微動,難道他來晚是因為去了沐樺府找她?
眉頭一挑,軒滬逸似笑非笑的朝她看了一眼,“那丫頭命大,不會那麼容易出事,既然不在府中,想來是去哪出耍玩了吧。”
他這麼說,阜修才慢慢鬆了提起的心,軒滬逸關心她的安危,這樣說了,那丫頭武功也不弱,尋常之輩製她不得,想來真的無事。
眉頭微擰,“碰!”的一聲酒樽被他狠狠往矮幾上一拍,“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人身上,本王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沐樺祁心下一驚,不知是為這一聲大響還是他的話。他竟就這般把她劃入了他的行列?雖則她自認自己如今和他也算同一條船上的人,可是若是有人意圖對他不利,她是斷然不會如他一般做到狠拍酒樽然後大呼“她的人”如何如何的。
此時不止她有所感觸,就是在座的除了仍舊磕著瓜子的西小治外的三人皆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這中的不可思議要屬歐孜晰最甚。他和阜修相識多年,從未見過他對誰這般在意過,那個沐樺家的庶出無才二小姐,倒是讓他意外不少。
豐牧臉上一瞬驚異過,便就恢複平靜。
軒滬逸則眉開眼笑的給了還有些震驚的沐樺祁一個別樣的眼神。
“修王不必如此情急,‘天瓊’重現,必然不會毫無準備,既是牽扯到丫頭,本小侯也不會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