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拉回來,沐樺祁捂著自己的心口,笛音隻響了一聲便停下,為何僅一聲就能讓她如此?體內提不起半點內力不說,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心髒還在一陣一陣的絞痛,“怎……怎麼會?”她低喃,卻並未抬頭看他,這是在問她自己,在她的認知裏,是沒有一門功夫能讓人在一瞬間就失去所有功力的,更何況還是她這般修為不低的人。
跟著老頭子習武已有八年之久,用老頭子的話來說,即使還未勝過他,與她動起手來他也不一定能討到多少好,而據說即便是大淩皇帝,聽到老頭子的大名也會微變臉色。
所以一招就能敗了她這種事,是不可能會發生的,然這不可能發生的事,此時真真的發生了,她怎能不驚?
笛子是停了,若是不停,她如今又會如何?
好在她反應快,剛覺得身體情況不對就離開發出了信號。
天瓊瓊主抬頭看一眼在夜空中閃開的白光,微微愣了愣,轉而低頭打量她,“倒是小看了你。”低低一笑,“就算救兵來了又如何?你覺得到時候你還有命在?”
沐樺祁心中一緊,她知道,他若是要殺她,此刻定然是輕而易舉。“你這是要殺了我?本姑娘知道,以你的本事想殺了如今的我毫不費勁,本姑娘也不是怕死之人,可是卻不想死得不明不白。這麼多年的武功修為我不敢說有多厲害,卻也知道在大淩中,武功在我之上的絕不會超過五人,這般竟僅僅因為你的一聲笛音就變得如此,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說完,勉強扯出一抹略帶隨意的笑抬眸看他,鬥篷遮著的臉依然看不到表情。
天瓊瓊主見她都這樣了還能笑,有些意外,“十年的時間,十三竟變得這般有趣,我突然有些不舍得殺了。”
不殺?她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嘲諷的笑,“那我可是要說謝謝?”
“嗬嗬……謝就不用了,十幾年的老熟人,說這些豈不是見外?”
誰丫的和你是熟人?沐樺祁撐著身子坐起來,卻也隻能勉強坐著,甚至若不是她強撐著,怕是又得要倒回去,狠狠瞪他一眼,不再說話。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本座就幫幫你。”還未等她反應,笛子又再一次放到他唇邊,悠悠笛音響起……
沐樺祁驚呼一聲身子便再次倒下,整個蜷縮成一團,滿腦子隻有一個字,疼!
如萬蟻蝕骨,心痛欲裂,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疼,鑽心的疼,讓她忍不住緊咬這下唇,原本沒有半點血色的嘴唇立刻變得殷紅,血一點點流出。滿臉的冷汗,心涼,直涼到後背,然後傳遍全身。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從未如此痛苦過。顫抖著,艱難的,許久許久才能勉強說出幾個字,“你……你快停……停下!”
他將笛子拿開,嘲諷的笑了兩聲,“怎麼?是不是想起來了?”
笛音一停,身體的疼痛才稍緩,不過仍是鑽心的疼。她不管是哪輩子,都最吃不得虧,如今可是吃了大虧了,這讓她有種想殺人的衝動,她發誓,等她能動了,她一定會不計一切代價殺了這個人!“想?老子才懶得浪費腦細胞!告訴你,你別讓老子逮到,不然老子一定讓你為你今天所做的事付出千百倍的代價!”憤怒讓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有種你把老子放了,堂堂正正的同老子比一場,用這種不入流的行徑來對付老子,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