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樺祁住的地方離西潛煥住的客棧隻有一條街的距離,於她這般修為的人來說,不過就是腳尖輕輕一點,再小小一躍就能到的事。
用過晚膳,天色已近漆黑,雋依和姚信各自回自己的房間後,沐樺祁便提起桌上早就讓姚信準備的兩壇上等女兒紅打開窗戶便躍了出去。
因為修為的關係,夜間視物的能力也是尋常人比之不過的。遠遠的她便看到前方房頂上有一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高然的姿態,在寂靜的夜裏頗有幾分生人勿近的意味,不由清淺一笑,這麼多年過去了,西潛煥還真是半點也沒變,還是那麼的不可一世。呃,自然,這不可一世是她自己給他的定義。
人未到,空出來的右手便輕揮了一下,袖中白雲緞“咻”的一下便直直朝西潛煥的後心刺去,這個力道,沐樺祁可是半點也沒有保留,完全的十成功力,若是旁人,怕是要當初斃命。然這個人是西潛煥,所以這般情況是斷然不會發生的,隻見他身子以一個奇異的弧度偏開,同時右手廣袖也揮了一下,那二十把飛鏢以驚人的速度飛出,直直削向白雲緞,沐樺祁眼底多了一分認真,手再一揮,二人的兵器同時撞在一處,卻在同一時間收回手,誰也不見損傷,卻都明顯的額角多了幾滴汗珠。
沐樺祁輕笑,這是,又一次平手了。
西潛煥淡淡的瞧她一眼,沒有半點情緒,“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一套把戲,你也不嫌煩!”
沐樺祁眉頭一挑,心情極好的道:“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這一個麵癱表情,你也不嫌累!”說罷朝西潛煥躍去,在李他越兩步遠的前方屋頂停下,拿了一壇酒朝他扔去,“接著,上等女兒紅,夠意思吧?”
西潛煥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隨即淡淡拔了蓋子隨手一扔,仰起頭喝了一大口,這是一個極豪爽的動作,因著這個動作,還有不少酒打濕了他的衣襟,喝完又豪爽的將袖子往抹了一下,看得沐樺祁眼角狠狠抽了兩下,這就是傳聞中氣質卓然,高貴不可一世,迷了不知多少世家女,傳言是西家幾百年以來最出色領頭人的西家大少啊!不知道那些對他百般推崇的人瞧見他這番模樣會是個什麼表情。
“嘖嘖,世人果然是瞎了眼的啊!”感歎完也將自己手裏的那壇酒打開,亦然是頗有些豪爽的喝了一大口,不過好在她喝的時候還是小心了的,是以此番衣襟倒是沒被打濕。
西潛煥兩手拿著酒壇朝她伸了伸,連帶著打量她一番,半晌後露出一個不屑的表情,“嗯,世人的眼光確實有問題,就你這模樣,也不知道大淩關於沐樺家第二女長相醜陋的傳言是打哪兒來的。”
“自然,如你西大少這般慧眼識英雄的人又能有幾個不是?”語畢有些不滿的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酒壇子,“不過說真的,每次的酒都是本姑娘帶,你堂堂西大少,怎麼說也是遖陽數一數二的有錢人,竟是連壇酒都舍不得,哎,如此這般,也隻有本姑娘肯和你話幾句家常了。”說完還不忘歎息兩聲,直歎得西潛煥想抽她兩個耳刮子。
“你也好意思說?不說每年往你那裏送去的東西,單就以往你在我那裏收刮的,都夠買這酒幾百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