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唐沐聰不用說話,他隻需要避開對方的視線,笑而不語就行了。
蕭安羽拋這個問題給他,並非是真的想要他回答,隻是想要李女士的誠意,而這個誠意,蕭安羽之前就已經提過了。
李女士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自然知道蕭安羽想要的是什麼。
別人不想跟你在談業務的時候,那咱們就談點別的。
“我身邊這位吧,名叫沈兮,在圈內算是比較有名的了,賣藝不賣身。這個,不知道你呢,介不介意。”
貴婦拿起酒瓶給自己的杯子裏倒了點紅酒,把蕭安羽身旁的一張椅子拉開,示意沈兮坐到蕭安羽的旁邊。
“賣藝…不賣身,有意思。”蕭安羽摩挲了一下下巴,仿佛對沈兮很有意思的打量著沈兮。
“是啊,圈子裏都知道的事情了。”
貴婦把紅酒瓶遞給沈兮,示意沈兮給蕭安羽倒酒,沈兮坐著不動也沒有接貴婦的酒瓶,被貴婦狠狠的瞪了一眼,才乖乖的接下酒瓶。
“不過,既然是這個圈子裏的,不賣又有多幹淨呢。”
蕭安羽笑,伸手抓住了沈兮伸過來的手背,蕭安羽順著沈兮的手背摩挲。沈兮的眉頭緊皺,卻沒有立刻推開蕭安羽,想來也是職業道德。
楊墨寧在一旁看的雞皮疙瘩長滿身,要是有哪個男人敢這樣摸他的手調戲他,楊墨寧覺得自家非要把對方的爪子剁下來不可。
沈兮仿佛是忍耐到了極限,想把手往後縮,奈何被蕭安羽緊緊抓住,掙脫不開。沈兮就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站起來,用力甩掉蕭安羽的手。
椅子因為向後退而在地上摩擦出響亮的聲音,給在座的提了個神。
“喲,氣性還很大…看來我是調教不了。”
蕭安羽把被甩開的手拿回來,望著沈兮笑的邪魅。沈兮在蕭安羽那樣的侮辱之下,再也沒有辦法繼續偽裝,他氣得渾身顫抖,一張臉上滿滿的都是厭惡。
楊雨然明白,蕭安羽話裏有話的告訴貴婦,這次的合作要砸。看著沈兮再也無法偽裝下去的假笑,楊雨然握緊了拳頭。她知道蕭安羽是在要人,所以她不會出手搗亂,可是她沒法做到不心疼。
不喜歡就不要做,不想笑就不要笑,為什麼…要委曲求全。沈兮的身份,該是和唐沐聰楚落南蕭安羽楊墨寧一樣,坐在高處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人俯首,不該是…那樣委曲求全。
“脾氣還挺大,不看看自己的身份,道歉。”貴婦也生氣的站起來,生氣的訓斥著沈兮。
沈兮冷漠的昂起頭,轉身就想走,被貴婦的幾個保鏢擋住了。
“我買了你一天的時間,怎麼,你想違約嗎?違約金你付的起,盡管滾,付不起就好好聽話,我還可以給你更多的報酬。”
貴婦憤怒的指著沈兮的後腦勺,怒罵著。
沈兮的肩膀因為憤怒而變得微微顫抖,所有人都注意到沈兮緊握的拳頭和手臂暴張的血管,沈兮回頭,眼神冷漠的可以結出冰來。他居高臨下的逼近貴婦,仿佛下一瞬間就會一拳頭打下去。
貴婦被沈兮嚇得連連後退,磕到桌子之後退無可退。
“你…你想幹什麼,沈兮你可要想清楚打了我之後的後果。”貴婦嚇得花容失色的說道。
後果,所有人都在跟他說後果,他沈兮自從踏入這個圈子就再也沒有自由過。天知道他今天多想一拳頭砸下去,可是的確,後果不是他沈兮承擔的起的。
沈兮自嘲的一笑後,轉身衝蕭安羽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這就是他沈兮的生活,隱忍委屈顧客至上,甚至連該不該生氣都不能選擇的生活。生氣就是任性,而他不能任性。
蕭安羽看著麵前乖巧鞠躬的沈兮,滿意的笑了,此生看不見唐沐聰唯唯諾諾活著的樣子,看看沈兮過過眼癮也好。
反正不是有血緣的兄弟嗎,你瞧,長得相似幾分。
蕭安羽輕輕玩弄著右手的指尖,他沒有開口叫沈兮起來,沈兮就會一直彎著腰。蕭安羽正在思量著是要沈兮起來,還是讓沈兮多彎一會的時候,楊雨然開口了。
“夠了。”
楊雨然走過去將沈兮扶起來,她走到楊墨寧身邊,拿出楊墨寧的錢包,從裏麵抽出一張支票。
“你今天要走,違約金賠多少?”
楊雨然直視著沈兮好看的眼睛,問了一句,然後她想起沈兮是不會說話的,她就把手掌心遞給沈兮,示意沈兮寫在上麵。
沈兮看了楊雨然一眼,略微低頭,修長的睫毛低垂下來掩下了他眼底的所有情緒。他白皙的指尖,輕輕抵著楊雨然的手掌心寫了幾個字‘二十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