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楊雨然的時候,三叔緩緩的說了一句:“人睡得晚,容易沾染上不好的氣息或者東西。”
說完後,三叔進了房間關了門。
楊雨然:“…”
怎麼跟鬼片似得?
‘三叔把你當我女朋友了,故意嚇你的。沒事的,這裏貼了符,最安全的就是三叔這了。三叔是專門幫人做紅白喜事的,我們村子裏所有人最尊敬的就是三叔了。他很好。’
沈兮寫完後,給楊雨然看了看,楊雨然恍然,這又是一個為老不尊的…居然嚇她,這樣她就會跟沈兮一個房間睡覺然後一張床了…
可惜了,他們是兄妹,三叔想多了。
次日,楊雨然是被沈兮叫醒的,因為她昨晚睡得並不踏實,快天亮了才安穩的睡過去,所以睡得過了。
楊雨然去拿床頭在充電的手機,一看時間,才八點,也就是說她也才睡了三個小時。眼睛困得都睜不開了,拿很涼的井水洗了臉,她才覺得清醒一點了。
‘拿著用吧,一大早我去買的。’沈兮把一次性牙刷遞給楊雨然,楊雨然哦了一聲接了過去。
楊雨然覺得沈兮昨晚應該睡得不錯,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起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沈兮昨晚徹夜都沒有睡覺,他爬到屋頂看了一個晚上的星星。
吃過早飯,楊雨然跟著沈兮和三叔一起進山了,楊雨然是一頭霧水,為什麼要進山,難道是勞作?
“我們這是去哪?”
楊雨然撥開一根擋路的樹枝,問了一句。好在這段日子沒有下雨,山路是幹爽的,好走。要是下了雨,滿路泥濘的楊雨然光是想想就覺得潔癖病又犯了。
沈兮還沒有低頭寫,就聽三叔幽幽的來了一句:“墳山。”
“啊?”楊雨然驚訝出聲,他們去墳山幹什麼?
“刨墳。”似乎知道楊雨然所想,三叔又接著道。
幹…幹什麼,刨墳?這麼缺德的事情叫她一起去?啊?沈兮搞什麼啊,昨天一言不發的發神經把她帶到一個大山溝裏就算了,今天還要刨墳,楊雨然覺得自己要瘋了,怎麼這沈兮不正常起來比楊墨寧還要恐怖。
看著楊雨然被嚇白的臉,三叔轉頭無聲的笑了起來。沈兮無奈的搖了搖頭,低頭迅速打了一行字。
‘三叔嚇你的,不是刨墳,隻是找我母親的鐵箱子,裏麵可能有你要的東西。我們這邊,會把人生前最留戀的一樣東西埋在墳前的土裏,算是最後的祭奠。’
楊雨然拍了拍胸口,可是盡管是這樣,她依舊覺得接受不了。可是一想起陳暮元還在逍遙法外,她又隻能按下心裏的恐懼硬著頭皮跟上。
隻要能找到證據,別說隻是在墳前挖土,就是真的刨墳…楊雨然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快哭了,就是真的刨墳她…允許的話,她也刨。
一行人穿過幾座山,走過無數條小溪,才到了所謂的墳山。
“十裏八鄉的墳,都埋在這附近的幾座山上。我這一輩子,不知道埋了多少的人,有自然死亡的,有病死的,也有頭跟身體都連不上的,都有。有死的安詳的,有死的不甘的,更有死的怨恨的。最後,也不過一把黃土,歸還了這片大地。”三叔一邊撥開雜草,一邊說道。
楊雨然:“…”
別說了行嗎,還頭跟脖子都連不上的,你在平時可能覺得這些話都有道理,可是當你站在幾座墳山的時候,你聽這些話,難道不覺得…快要被嚇哭了嗎?
楊雨然覺得,反正她已經快哭了。她想回家,她收回剛才的話,不要證據了,不刨墳了好嗎,讓她回家…
人在恐懼的時候,是不會有時間想別的的。就隻有一個念頭,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沈兮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人生在世,不過一死。
墳山的入口處,立著一尊佛像,楊雨然彎腰拜了拜,才繼續往裏麵走,看到很多墳墓的時候,她整個人嚇得麵色蒼白步子發顫。
如果不是沈兮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真的要跪在地上了。
“你看,那一座,死得特別慘…”偏偏這個時候,三叔指著一座墳像解說一樣,打算跟楊雨然描述一下。
“別…別說了!”楊雨然出聲就帶了哭腔。
三叔一看,把人都嚇哭了,也就訕訕的閉了嘴,最後嘟囔了一句:“這麼不經嚇,沒意思。”
最後的記憶除了極度的驚恐,楊雨然已經記不得時間是怎麼過的了,隻知道三叔在半山腰的一座墳前念叨念很多楊雨然聽不懂的詞,然後燒了紙錢拉了紅繩弄了些桃木水,才在一個地方挖了一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