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寧是夠倒黴的,走哪都擺脫不了被追著打的陰影。
大爺追了許久,許是追不動了,杵著拐杖站在樹蔭下喘氣。楊墨寧一見大爺不追了,他跑到一個自認為安全的位置站定後,才有時間揮手抹了一把鼻子上已經融化的雪糕和腦門上的汗。
如果說剛才的楊墨寧就是一塵不染的貴公子,那麼現在的楊墨寧就是灰頭土臉的醜小鴨。當然,回頭率依舊是百分之百。
前者回頭出於仰慕,後者回頭出於嘲笑。
“仔仔,不學好偷東西,阿爹打死你。”大爺喘了老半天,才說了一句話。
但是聽得楊雨然跟楊墨寧都是一頭霧水,楊雨然思考了一下,覺得大爺是再說他們拿東西沒給錢,而楊墨寧則是…
“什麼?大爺,我是您兒子,您仔細看看。您兒子有沒有我帥我就不說了,當然,肯定是沒我帥的,主要是,這差輩了啊。看您模樣,沒有70也有60了吧,我當您孫子,呸,誰是您孫子了。”
楊墨寧一邊說,一邊熱的翻白眼的去拿過楊雨然的水,洗了把臉,把臉的黏膩的雪糕洗掉了。
大爺就像沒聽到楊墨寧的話一樣,自顧自的教育楊墨寧:“仔仔,阿爹是為你好喲,小時偷針,長大偷雞,在偷就要進局子咯。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我跟你媽都希望你能成才啊…”
楊墨寧聽完大爺說的一堆以後,反駁到:“大爺,話不是這樣說的。如果您要是真的打在您兒子身上,痛在您心上,那您怎麼可能還會動手嘛,再說了,心痛哪有身痛疼啊,這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仔仔,你要學好啊,不要偷東西咯,昨天王阿姨家的雞蛋阿爹替你還回去了。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媽生病,但是咱門在窮也不能偷…”
“大爺,話不是這樣說的,您兒子這不叫偷,這叫孝心,您瞧瞧您兒子多孝順…”
楊雨然看著那邊樹蔭下的兩個人,雞同鴨講了近半個小時…其實,真的蠻佩服楊墨寧的,能跟大爺扯那麼久。
很明顯,大爺是得了一種有些老人會得的病叫老年癡呆,會忘記一些事情記得一些事情,搞不清楚時間方向地點人物。
過了一會,一個中年婦女從小店的門簾後走了出來,看見不遠處的一幕她一愣,繼而快步走到大爺和楊墨寧身邊,將蹲在地上的大爺扶起來。
“阿爹,不是說了叫您在家裏嗎,怎麼又出來了。太陽這麼大,當心中暑。”中年婦女臉上雖有斥責,但是楊雨然能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來,她有多關心這位大爺。
“我等等仔仔,仔仔怎麼還不回來,你給他打電話。”
大爺這個時候直接忽視了剛才還被他當成仔仔的楊墨寧,一臉委屈的跟中年婦女說道。
“好,阿爹我們去家裏等,我給我哥打電話。”
說完,中年婦女扶著還在喃喃自語的老大爺,往店裏麵的房間走了。
楊墨寧站起來垂了垂腿,拿著手機站在樹蔭下照了照自己的臉,照了一會才朝楊雨然走過來:“曬這麼一會,我都被曬黑了,回去要敷張麵膜。”
楊雨然:“…”
楊墨寧才曬了多久就黑了?十分鍾?五分鍾有沒有?真是…矯情。比女人還矯情的楊墨寧,楊雨然看著一旁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照鏡子的楊墨寧,無奈的搖了搖頭。
隔了一會,中年婦女才從裏屋走出來,臉上有揮之不去的哀傷,但是見到楊雨然楊墨寧,中年婦女的臉上扯出來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爸自從前年得了老年癡呆,越來越糊塗了。”
“沒事沒事,大爺也該熱壞了,追著我跑了那麼久,精神頭不錯。”楊墨寧放下手機,開了一句玩笑。
他白色T桖前星星點點都是雪糕汙漬。
“對了,我剛才買了個雪糕,她買了瓶水,給你錢。”楊墨寧帥氣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錢包,拿了張一百的遞給那位婦女。
“不用了不用了,給你們添麻煩了,請你們喝啦。”中年婦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把錢推了回去。
“拿著吧,我們又不缺,何必站您這點小便宜。您在推,我可就說不用找了啊。”
楊墨寧把錢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中年婦女為難了一下,看楊墨寧態度堅決的樣子,隻好拿了錢,最後找了零錢給楊墨寧。
“這就是了。”楊墨寧把錢放進錢包裏,看了看冰箱,出於職業病隨口問了一句:“您這的楊氏係類飲料,都好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