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海潮衝刷過一樣,這一場戰鬥結束,隻殘餘滿地的狼籍。青色火焰已經消去,科斯汀拚力反擊也沒能止住奕如桃“閻羅舞”的攻擊。水與火是互相對立的兩個屬性,普通人很難同時使用這兩種魔法,因為同時親火和親水,極大的可能會在體內產生相衝的力,重則死亡,所以通俗所說的“水火劫”,也就是水火或者冰火共存的魔法是極為罕見的,但是並不代表沒有。眼前,奕如桃便是使出了這一招。
科斯汀的皮膚焦黑,還有地方翻著嫩肉。說不清究竟是被凍傷的還是被燙傷的。之前那一擊,奕如桃在喚出“閻羅舞”的那個時候,水桃花便已化作了冰,加劇了攻擊力。
科斯汀雖然還彌留著一絲的意識睜著眼睛,結局卻已是昭示了。看到此景,克朗維翹起的唇角也不由僵在了那裏。
流砂依然鎮定,既然紫瀾會毫不顧慮讓奕如桃選擇前進,就證明他對奕如桃的實力了如指掌,知曉她會這一手“水火劫”。所以,這一戰,科斯汀輸也是在所難免。
所以流砂隻淡淡道了一句:“這一戰是我們輸了。”然後使了一個眼色給樂正音。樂正音便離開了棋盤。
勝利來得太突然,連MO這頭都來不及反應過來。而這個時候,奕如桃繃緊的背脊卻突然一鬆,整個人仿佛卸了重擔一般喘起了粗氣,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直到樂正音走到了科斯汀跟前扶起了他,才恢複了些許。
科斯汀傷至此,卻毫無遺憾,伸出已經焦黑的大拇指對奕如桃說:“桃子,小姐……您果然,沒讓我……失望……”
“還說話!給我蹲裏麵好好休息去!就該讓你吃吃苦頭,知道泡MM要付出的代價。”
科斯汀嘿嘿一笑,不反駁。
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奕如桃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麼,遲疑再三,還是緩緩走到了科斯汀跟前,看著科斯汀的表情,握緊靈淨揚起了一個笑容:“女孩子是需要矜持的,特別在這種公眾場合。所以等你哪天勝過我了,再來問我要聯係方式吧。”
說完,靈淨化作了遊絲消散在了空氣。奕如桃本想回去,卻忽得又加了一句:“噢對了,其實我很想說,我真的很討厭你的發型和你的墨鏡。嗯,就這樣~”說著,扯了扯嘴角,回過了身,真的隻留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被樂正音攙扶著的科斯汀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發怔。他是見到的,在使用水火劫——閻羅舞的時候,奕如桃反常的表情,仿佛被邪魔附了身,他本來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閻羅舞卻在最後一刻減弱了大半的攻擊,再加上被他的防護膜又擋去了大半,才保下的這條命。如若不然,自己此刻定是連話都說不出了。
現在的奕如桃,顯然又恢複了常態。可是這並不能抹去哪個時候她的反常……到底哪個才是她?奕如桃這個女孩子,又有著怎樣的過去。
心裏帶著這個疑問,被樂正音連拖帶拉推進結界裏的科斯汀,並不知道,奕如桃在走了一段路之後,手卻緊緊貼住了胸口,唐裝裏麵,是一塊玉佩,質地很粗糙,紅繩也已褪了色。
奕如桃卻很珍惜,然後用很輕,很輕,輕到任何人都聽不到的聲音,呢喃了一句:“姐姐……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好好休息吧……”
`
長空的目光中隱隱浮現出了不忍,不過在奕如桃走近的時候消失了個幹淨。原本奕如桃和科斯汀站立的交叉點出現的兩個紅點也在奕如桃走到棋盤上最後產生了變化,科斯汀的那個紅點漸漸變淡然後消失,過程不過一秒,而奕如桃的那個紅點,則是順著棋譜上的線移動到了原本科斯汀站立的那個位置。
奕如桃VS科斯汀,奕如桃勝。MO扳回了一局劣勢,而且現在奕如桃作為卒已經越過了楚河漢界,也就是說,從這以後,她除了不能後退,左右前進都可以了。
`
而就在這頭重新恢複平局的這個時候,遠在於胥鎮的冬廉卻緩緩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窗外的月,很明,透過窗戶淡淡灑在薄被上。今天,或者說這幾天的天氣都很好,但是心底有著疙瘩的冬廉,卻睡不好覺。
現在這個時候,宴會應該已經開始了。說實話,冬廉並不擔心自己這個徒弟的安危。因為她的實力,冬廉比誰都清楚,一手教導過來的,也算是了如指掌了。他唯一擔心的,是奕如桃背後潛在的危機,她的第二麵——或者換一句話,是躲藏在她身體裏麵的那個意識……
冬廉坐不住了,終於還是起了身。窗邊是一張小木桌,桌上還擺著一盞茶盅。
忽然在這樣的深夜想要喝一杯茶,說做就做的冬廉便點起了油燈,跑到廚房裏點起爐灶燒起了水來。
等水開的空,他想到了初初見到奕如桃的那個時候。他其實對那個時候的奕如桃的印象並不是那麼深刻,更深刻的,反而是她,或者說,她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