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六曜之爭留下的尾巴(1 / 3)

青知道,鏡竹說的並不是自己,卻還是有一種無力感蔓延開來,感同身受的,可悲和憐憫。

那頭,天草和慕容藍好像在說話,聽得不是很清楚。

鏡竹說:“小青,肆逸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並占據著一席之地的人。我不便對他妄加評判,畢竟我並不了解他。但肆逸絕對不會為了單純的孌童利益拋頭露麵……我是這麼認為的。如果有一天你要和他交鋒的話,記住,多留幾個心眼。因為他就是那種,表麵上和你一對一公平對決,卻會在背後對你捅刀子的人。……”

鏡竹的提醒,很深刻,也很受用。

如果說,肆逸隻是像當初六曜之爭中被二皇子扳倒的四皇子那樣,單心狠手辣,鏡竹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提醒了。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四皇子野心太大,實力卻隻是一般。可是肆逸,卻是兼備了滄洺諫露的毒辣、卻雲的睿智和滄洺霧寒的沉穩。

這樣的男人,若是真正作為敵人的話,隻怕是一場惡戰。

“鏡竹姐……謝謝你……”半晌,青說道,然後還未待鏡竹回應,便是接下去說了一句:“還有……對不起……”

其實,在聽到鏡竹在先前陳述時對滄洺霧寒紊亂的稱呼,青便已經意識到了,自己這樣自以為是的舉動,對鏡竹而言,究竟是怎樣的殘忍。

比生撕傷疤還要痛的痛。

這個女子,被迫到滄洺霧寒身邊充當臥底,這五年的艱辛,又哪是普通人能夠了解的。人這種生物,最難控製的便是自己的感情。鏡竹愛上了滄洺霧寒,卻注定要在關鍵的時刻倒戈……青能夠想象,鏡竹將大藏的弱點告訴給自己的時候,究竟是懷揣著怎樣的負罪。

青忘不掉,大藏那個時候不可置信的表情,被最親信的人背叛,那樣的悲傷和痛苦,刻畫在那張臉上,變化作了怨和恨。

鏡竹對大藏是抱持著虧欠的吧?哪怕大藏注定和她站在對立的位置,三年的點點滴滴,累積起來,哪怕不流血,那尖刺一下一下戳著心髒的疼,卻還是勝過勝利的喜悅感。

滄洺霧寒並非刻意,隻是因為身在皇家,自小便必須學會爾虞我詐。若換一個身份,也許,他便不會是敵人。可是鏡竹還是離開了他,即便已經產生了感情,隻因為她身為卻水殿的成員,不得不這麼做。

當日青曾經詢問過雷,還試圖從雷這裏創造一個突破口,讓兩人重新複合。可是,雷的言語中,卻是認為鏡竹和滄洺霧寒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工作便是工作,生活便是生活。沒有人認同她,所有人都告訴她,事情結束了,接下來隻要忘掉那所有一切就可以了。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又怎可能說忘掉就忘掉?

聽到青突然的道歉,鏡竹先是仲怔,繼而輕笑出了聲:“傻瓜……”聰明如她,又怎會不明白青在說什麼。

“誒?”還沒明白鏡竹為何突然叫自己傻瓜,青木訥地提著話筒。

然而這個時候,卻聽到鏡竹放低了聲音,一字一頓:“小青……不管你現在在做什麼樣危險的事,我都不會過問的。你隻要記住,累了,就回來,這裏永遠是你的一個家。”

也許是不想讓慕容藍和天草聽到了生疑,這句話,鏡竹幾乎是湊近了話筒說的。

那呼呼的氣流聲響,伴隨著鏡竹成熟的聲線,就好像真人在自己耳邊那樣。

很普通,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青鼻子一酸,竟有了想哭的衝動。

那裏是自己的家……雖然青的心底從未將除了布蘭爾的哪裏定位成“家”——即便是瑪歌小鎮,也隻是一個落腳的港灣罷了。然而此刻聽到這個熟悉的名詞時,青卻覺得,心底有滿滿的感動和溫暖。

這個聰明的女人其實什麼都知道,即便自己不說,可是對青現在在做的事情,鏡竹卻能夠猜得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