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齊國聯軍大兵壓境,卻不“伐兵”,而是“伐交”。當時孫武還尚未出世,而管仲的策略已經暗合孫武的思路,可見管仲也非常諳熟兵法。
齊國出師
齊桓公稱霸後,許多諸侯國紛紛歸附,但楚國卻不理不睬。其實,楚國的國君成王也是雄心勃勃,想要成就一番霸主事業。前658年,楚成王率軍攻打鄭國,鄭國招架不住,急忙派人到齊國求救。
管仲對齊桓公說:“您如果想救鄭國的話,不如直接攻打楚國。楚國實力強大,所以我們必須聯合各諸侯共同伐之。自從您即位以來,對各諸侯廣施仁義,他們肯定會聽從您的調遣。”
齊桓公說:“我們聯合諸侯,楚國肯定會有所察覺,做好準備,我們不一定就能取勝。”管仲回答說:“蔡國得罪過您,又與楚國接壤,我們就以討伐蔡國為名,趁機攻打楚國。”前656年,齊桓公遍約宋、魯、陳(今河南淮陽)、衛、曹(今山東定陶西北)、許等國的國君,拜管仲為大將,率六路諸侯浩浩蕩蕩奔赴蔡國。蔡侯連忙逃到楚國求救。
屈完會管仲
七國之師不費吹灰之力就攻陷了蔡國,於是繼續向南進發,直達楚界。隻見一個人停車擋住去路,居然是楚國的使者屈完。齊桓公很奇怪,就派管仲驅車上前來見屈完。
屈完對管仲說:“齊國和楚國一個在北,一個在南,相距千裏,不知貴國大兵壓境是為何事?”管仲答道:“我的主公率大軍遠道而來,是向楚國興師問罪的。昔日周成王封我朝先王太公於齊,賜命征討大權,如果五侯九伯有對朝廷不忠的舉動,均可以代替天子對它進行征討。自周室東遷以來,諸侯不把天子放在眼裏,恣意行事,不供王職,所以,我的主公奉周王之命監督各諸侯,恢複向周王進貢,修複先君的大業。你楚國處於南荊,理應歲歲向周室進貢,以助周天子祭祀諸神。現在,周王的祭祀供應不上,我特來向你征收這些貢物;因周王巡狩南方沒有回國,我特來向你質問這件事。”
屈完說:“我國朝貢久廢是事實,但那是因為周室失其綱常,無力統治天下的原因啊。天下的諸侯又有幾家朝貢了?為什麼單說我們楚國呢?不進貢包茅(用來過濾酒的一種青茅),是我們國君的過失,既然您來問罪,我們以後怎敢不供給呢?貴國的大軍到此,原來是為進貢一事啊。如沒有其他事,就請大王回朝吧,我楚國也和你們相安無事。”於是屈完便駕車返回了。
齊楚立盟
齊桓公見楚國不肯服罪,就繼續向楚進軍,行進到離漢水不遠的地方,管仲命令部隊安營紮寨。各諸侯對此都很不解,管仲解釋說:“既然楚國派使者前來,肯定早已做好了準備,我軍經過長途行軍,早已經人困馬乏,我們與他們交戰,恐怕也占不到什麼便宜。我們駐紮在此,遙張聲勢,楚國必怕我人多勢眾,肯定還會派使者前來求和。我們興師討伐楚國,不費一兵一卒而降伏楚國,那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果然,楚王見齊軍按兵不動,恐怕有詐,於是又派屈完二入齊營。
管仲對齊桓公說:“楚國這次派使者來是和咱們定盟的,您應當以禮相待。”屈完見到齊桓公說:“我的主公由於沒有及時進貢,讓您親自出馬來問罪,我們已知道錯了。您如果能退兵的話,我君怎麼敢不唯命是從呢?”齊桓公說:“您能說服楚君恢複敬奉,我在周王那裏也有的說了,我們也就不用大動幹戈了。”於是,楚使屈完和齊桓公立了盟約,楚國恢複進貢,齊桓公也就撤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