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呼吸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極力遏製著搖搖欲墜的眼淚，緊緊咬著牙關，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年輕的護士拎著一瓶新的葡萄糖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穆劍鋒收回手臂，而病床上小妖臉上的掌印觸目驚心。小護士連忙跑過去推開穆劍鋒，氣憤地看著他。
“你怎麼這樣啊，她才剛醒來！看看她的臉，天哪，你怎麼這麼狠心下這麼重的手啊！”
穆劍鋒沒有理會小護士的責怪，隻眼睛看著小妖依然側在一旁的臉，心裏一陣一陣地痛著。他將凳子拉到床邊，卻在正要坐下時被小護士故意踢開，穆劍鋒摔坐在地上，抬頭怒目瞪著護士。小護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愛模樣，朝穆劍鋒吐了吐舌頭腦袋一甩，繞過穆劍鋒出去了。
穆劍鋒沒有去扶凳子，而是順勢跪在床邊，胳膊環住小妖的身體，手掌撫上小妖麻痛的臉頰。小妖的身體因為穆劍鋒的輕觸明顯的顫抖著，她緊閉著雙眼，不願將臉轉過來。穆劍鋒的反複無常太讓人捉摸不透，一會兒溫柔得能融化萬物，一會兒又冷漠得讓人顫栗。
“小妖，昨天的婚禮怎麼不請些朋友呢？”
“沒什麼朋友好請。”
“白曉芒和段劍軻也不算嗎？”
小妖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她抬起眼犀利地看著穆劍鋒。
“你什麼意思？”
“沒，沒。對不起。”
穆劍鋒低下頭繼續吃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吃完飯，穆劍鋒站起來開始收拾碗筷，幾乎做盡了照顧小妖的所有事情。
“放下吧，你去忙你的。這是女人應該做的。”
小妖接過穆劍鋒手中的碗說著，沒有抬頭看他一眼。穆劍鋒愣在原地沒胡阻止，也沒有離開。小妖轉身向廚房走去，穆劍鋒對著她的背影語氣堅定地說：“遙，我不會讓你後悔嫁給我的。”
小妖身形一頓，沒有回頭。
“隻要將來你不後悔娶了我便好。”
語氣平靜地近乎絕望。
小妖全身上下隻套著一件半透明的絲薄連衣裙，雙手被縛在一起綁在床頭的欄杆上。不遠處的門開了，一個半身赤裸的男子淫笑著走了進來，向小妖一步一步靠近。小妖拚命扯動著手腕，卻除了得到疼痛再無其他用處。她拚命地呼喊，聲音卻被周圍的嘈雜淹沒殆盡。男子站到床前後便收起了淫笑，換上了一副憤怒的表情，目光像火一般燎著小妖掙紮著的身體。
門再一次被人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互相攙扶著的兩位老人。兩位老人麵目和善地向男子走近，卻在看到床上的小妖時，雙雙變得怒不可遏。
“你……你這個不幹不淨的女人，不準進我的家門！”
“我……不、不，我沒有，我沒有不幹淨……”
“滾，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不幹淨……
不知廉恥……
不幹淨……
“不，我沒有，我不是……”
小妖哭喊著醒來。她已經連續兩周做著同一個惡夢，每一次都哭喊著掙紮著從夢裏醒來，每一次醒來，她都被裹在穆劍鋒厚實溫暖的懷抱裏。穆劍鋒下顎抵著小妖的頭，一隻手輕拍小妖的脊背，節奏緩慢，溫柔而耐心。然後小妖會像受了蠱惑一般在穆劍鋒的懷裏再次入睡，直到天亮。
夢魘像一日三餐般夜夜如期而至，把夢裏夢外的人折磨得幾近崩潰，小妖開始懷疑自己答應嫁給穆劍鋒的決定是否正確。是因為她想利用穆劍鋒來忘記傷痛，老天才用惡夢來三
小妖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安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穆劍鋒的歸來。桌子上平放著兩份已經簽過小妖名字的離婚協議書。小妖心意已決，她要結束這場錯誤的婚姻，讓自己心安，也給穆劍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