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劍軻，真是想不到啊，哈，你居然恨報警，看來你真的是不想要你的兒子了！”
“不要……不要，曾仁誠，你冷靜，冷靜點。小誌他，小誌他，他是……”
“爸！爸。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也許你並不稀罕，可是這是我的義務。但是，今天之後，我隻會把你放在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因為它對我來說，隻是一個稱呼，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我不能把你忘記，畢竟，是你給了我生命，所以，你欠下的債，我會替你去還。”
段劍軻搖著頭，向前衝的腳步被趕上來的警察攔下。隻有他知道，那些話，並不是對他說的，而是曾仁誠。小誌對著曾仁誠說下這樣的話，曾仁誠卻毫無察覺，手不停地推搡著小誌的身體。
“你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退後，都退後，再上前一步，再上前一步我就……啊……”
“不要，小誌，小誌……”
小誌被曾仁誠緊緊抓著衣服按趴在欄杆上，他向前一用力，身體便全部露在了欄杆外麵，沒有人注意到，他在向下栽的時候，被在身後的雙手緊緊抓著曾仁誠的衣領。就這樣，曾仁誠和小誌雙雙從樓頂落了下去。
我衝上樓頂的時候，正好看到小誌和曾仁誠一起掉下樓去，警察衝上去向下看了看，從容地收槍招呼隊友下去了。我雙腿一軟向地上倒去，段劍軻看到身後的我，立刻過來抱住了我。
“曉芒，曉芒……”
現在是什麼情況，同歸於盡了嗎？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為了不連累家人而犧牲了自己與敵人同歸於盡了嗎！
我和段劍軻相互扶著從段氏大樓裏出來，急救車開走了，警車一輛一輛地開走了，大樓前的人群也漸漸散了，收氣墊的工作人員還在忙碌著。等等，氣墊？我剛才上樓時怎麼沒注意到這裏已經吹好了氣墊？那麼，那麼……
小誌已經被解開了手上的膠帶，他失魂落魄地向我們走來，仰起臉，虛弱地一笑。我和段劍軻頓時震驚，他沒死，小誌他沒死！
我推開段劍軻，上前一步衝到小誌麵前，抬手就給他了一個耳光。段劍軻立刻上前來按住我。
“曉芒，你這是幹什麼！小誌，你沒事吧……”
小誌抿著嘴，雙唇不停地抖動著，搖了搖頭。
“對不起。”
我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抱著小誌痛哭了起來。
曾仁誠因為是被拉著後領摔下，落地時脖子著地，雖然有氣墊做緩衝，但由於速度太快，還是折斷身亡了。而小誌後背落地，隻輕微壓到了手臂，這才幸免於難。
“大師兄。”
“正心啊，來，坐。”
白冶良站在門口遲遲不肯向前走。
“過來坐吧，我又不會吃了你。”
白冶良這才慢慢走到鐵正天對麵坐下。
“大師兄，我是來道別的。我就要回去了。‘藍夜’我會還給穆劍鋒的。”
鐵正天點了點頭。
“大師兄，對不起。我做了這麼多讓你丟臉的事，你……你應該罰我的……”
“罰，當然罰！你別以為你已經是半百的人了，我就會放過你。該罰還是得罰的！”
白冶良低著頭不再說話。鐵正天抿嘴一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小口茶。
“正心啊，你身邊那兩個孩子不錯啊！”
“嗯，他們跟著我有八九年了，一直忠心耿耿，隻是……隻是小的那個不能說話，哥哥又不肯對我多說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啊。”
“呃，他們是親兄弟？”
“嗯。”
“他們的功夫是你教的？”
白冶良點點頭。
“算是吧，他們很能吃苦，我腿不好，示範做得不多，全靠他們自己練了。”
“你這次回去，準備繼續當老大？然後呢，百年之後呢？你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曉芒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