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騅與陸遠兩人回到長公子府,沿路的家仆與丫鬟紛紛行禮。
“陸遠,過些時候長歌定然是要過來的,我們一定要將他拉攏才好。”秋離騅對跟在自己身後的陸遠頭也不回的說道。
陸遠點點頭,讚成秋離騅的觀點:“九皇子久居南方,這回總算是回來了。他想來與長公子交好,想來到時候也應該會幫長公子,隻要不被三皇子和六皇子在暗中搗亂,陸遠自然有信心。”
秋離騅嘴角微微上揚,他想起從前經常有個小跟班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從來不去和別的皇子要好。“長歌小時候隨我,也隻與我交好,倒是不打緊。隻是他到時候來了,也免不了要卷入這場戰鬥中去,我也不希望和他對著,畢竟是至親的兄弟。”
陸遠點點頭,對秋離騅道:“人長大了便是有變化的,懂的事情多了心思也就多了。長公子雖然自小與九皇子交好,可是該有的防人之心必然要有。畢竟,長公子也有八年沒有見九皇子了。”
秋離騅皺眉問道:“居然有八年了?是呀,那小子十歲的時候被她母妃帶走,自那以後再也沒有見過。不過他母妃也是一個極聰明的人,那時候連有了身孕都是小心翼翼的不告訴任何人,直到誕下他這才公諸於天下。而後也向來行事低調,所以才有一家安全,不像別的妃子那樣爭寵。說到底我還是羨慕他的。”
秋離騅說著,便想起自己的心事。他的娘親是國母,是一國之後,可是她喜歡的從來不是他,而是那個比他小一歲的弟弟,二皇子。
眼神一閃,秋離騅領了陸遠要進書房去:“陪我去尋些陶國的資料,總也不能兩手空空的就去了。你也隨我一起看,到時候你在暗處配合我行事。”
陸遠拱手應道:“是!”
“長公子!”就在這時候喚柳從書房出了來,臉上有些不悅,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秋離騅心中想著事情,自然也不會去注意一個丫鬟的表情,所以也隻是點了頭就要進去。
“啟稟長公子,顧小姐來了。”喚柳抿了抿嘴唇,還是福著身子稟報道。
若是可以,她當真是不願意說這件事情的。顧弄影,那個她一生都無法觸及的人物。而她更加知道,秋離騅的心裏有著一個人,滿滿當當放不下任何別的人。而那個人也是那個絕美的人物。絕美到完美。
秋離騅聞言身子一震:“你說誰?”
“啟稟長公子,是顧小姐,她正在日月亭裏等您。”到底是不想讓秋離騅看出什麼,喚柳還是低著頭說道。
秋離騅倒退了一步,然後迅速轉過身往日月亭的方向跑去。
能夠讓一國之長公子跑著過去,可見秋離騅心中是多麼的著急了。
陸遠看著秋離騅跑遠,麵無表情,也不看喚柳,徑直去了書房。
秋離騅滿心的歡喜,又是滿腔的驚訝。
“她怎麼會來了?她……她這是第二次來我這裏吧?她來了,她來了!”
隻是這樣想著,秋離騅就用盡了力氣去跑,可是即便是跑的氣喘籲籲,他的臉上還是幸福而又受寵若驚的笑著。
書房到日月亭的路說不出長,便是走路也隻需要半盞茶的功夫,可是秋離騅今日卻覺得那麼遠。他禁不住想,為何自己的府邸要那樣的大,若是隻需要一步之遙,那該有多好?
終於跑到了日月湖的岸邊,秋離騅突然停下,眼睛看著闖入眼簾的日月亭,那熟悉的曼妙的火紅色身姿正抿著茶遠眺。他隻能看見她的背影,那一頭烏黑的飄長的秀發讓他忍不住陷了進去。
努力的做了幾次深呼吸,使得自己的氣息平複下來,可是秋離騅還是覺得自己的心跳的是那樣的快,好像是凱旋之歌的鼓點,“咚咚咚”的一直響著。
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衫,雪白色的長袍總算是幹淨無瑕,也沒有汙漬和塵埃,嘴角掛起笑意,又快步的朝日月亭走出,這一次倒是沒有跑。
龍兒遠遠的就見秋離騅的到來,她見他跑的氣喘籲籲,又見他深呼吸,見他整理衣衫,見他麵若桃花。
心裏兀的一痛,便不忍心再看,隻是連忙拿了茶壺為顧弄影斟茶。
顧弄影麵無表情,好似拒人於千指理之外,可饒是如此,也忍不住讓人去瞻望。她就像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蓮花,高於世人,又遺立在世間。
“弄影……”
等秋離騅到了日月亭,才覺得自己好似無從下口,明明有那麼多的話想告訴她,醞釀了千回百轉,又重複了無數個日月,可是到頭來也隻是化作一聲呼喚,還顯得那樣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