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裏,更多的隻是鹿肉的香氣。
龍兒很是安靜,就算陸遠不告誡她少說話,她也不會多言的。
陸遠一樣如是。
龍兒、陸遠、子薑三人,終究不是這裏的主角。
“長公子請!”龍胥對秋離騅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後者也一樣極為風度的回敬。
即便是吃肉,秋離騅吃的也極為細致。
龍兒看著秋離騅,轉而又將眼神放在那火紅色的龍胥的麵具上,這兩人是極為極端的兩種性格。秋離騅的安然與俊逸,龍胥的灑脫與威武,讓龍兒舉得這兩人堪稱男子中的典範。
當然,陸遠也是,不過正如陸遠將龍兒當做妹妹,龍兒也更多的將此人當做一個可以守護自己的兄長。陸遠的好,很是純淨,龍兒喜歡這樣的感覺。有時候她也會暗自想,陸遠或許比姬麟兒還像自己的兄長些。
“我聽聞千褚國最近內政不明,而似乎其中就有長公子你的一個流派?”龍胥吃完,便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嘴,可即便是這樣,也沒有讓人覺得肮髒,仿佛他本就應該如此。
龍胥放下了麵具那開合之處,又恢複了之前的火紅色一片。
秋離騅一笑,道:“將軍好耳力。”
“哈哈哈,身處你我這樣的位置,若是連對方什麼底細都不知道,這豈不是叫別人笑話?”龍胥爽朗的笑著。
“不錯。”秋離騅也不打算隱瞞什麼,他的確很是不如意。
“上次來見將軍,有一支軍甲在襲擊,將軍可還記得麼?”
“若是龍某猜的不錯,應該是貴國的那位皇子想對長公子你下手吧?畢竟前段時間的功勞可不算小,那些皇子也該著急了。”龍胥說著。
“子薑,去取蒙國的米蒙酒來,長公子為將,也自然要吃烈酒。米蒙酒乃是蒙國最烈的酒,也是這天下最烈的酒之一,配上這上好的鹿肉最是應該!”
也不知道龍胥是不是才想起來飲酒這回事。
子薑領了命前去。
“米蒙酒傳言是蒙國的國酒,即便是在蒙國也隻有軍營和皇宮能夠吃到,尋常百姓家裏根本難以見到。將軍倒是好手段,居然將此好酒帶了來!”
秋離騅也知道這米蒙酒,微微詫異之後,也就不再多說。而是直接說起了方才的話題:“我知道那支軍甲的幕後是誰人,可惜我還沒有動手,他就已經迫不及待要置我於死地了。”
龍胥也不驚訝,好似一早就知道:“之前讓子薑前去打聽,龍某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就是不知道長公子是如何作想了。”
子薑取了酒來,又取來了大碗。烈酒自然不用小白玉杯的矜持。
子薑很是心細的為這裏每個人都倒了一碗,也包括他自己的。
龍胥將酒水遞給秋離騅:“長公子方才說這酒難得,倒是的確不差,便是這一壇子還是龍某早年救下蒙國的一個皇子,對方送與的。來,嚐嚐。陸遠將軍請,龍兒姑娘請!”
龍胥邀了所有人,自己仰頭一飲而盡,酒水在麵具上淌下。
龍兒從來沒有喝過酒,卻還是端起了碗打量,這米蒙酒是淡黃色,頗有些茶水的清淡顏色,但是濃烈的酒香撲到龍兒的鼻子裏時,龍兒還是覺得刺鼻的很。
她見秋離騅和陸遠都一口飲下,即便是子薑也毫不客氣,也就不好不喝,皺著眉頭喝了一口下去,頓時吐了出來。
“咳咳!”
龍兒咳的眼淚都要掉下來,這酒實在是烈,她雖然很少喝酒,可是也算不得滴酒不沾,可是這樣的烈酒她卻從來沒有遇見過,辛辣的很,又帶著苦澀。
隻是在瞬間,龍兒的臉就漲得紅紅的,便是一雙眼睛也是水汪汪的。
秋離騅很是自然的拍著龍兒的背,幫她順氣,口中卻是對龍胥說道:“讓將軍見笑了,我這丫頭平時喝不得酒。”
龍兒雖然感受著秋離騅別樣的溫情,可是那酒的味道實在讓她沒有多想的心思,許是方才多少還是嗆了幾口,喉嚨裏火辣辣的疼,有心想道歉都是不能。
不過好在龍胥是性子極好的人,當下“哈哈”大笑了幾聲:“倒是龍某的不是,這酒烈的很,女子是輕易不嚐試的,說來來說龍某照顧不全。子薑,去取了果茶來給這位姑娘。”
子薑很是溫馴,對著龍兒一笑,又兀自去了。
龍兒複雜的看著龍胥,她總覺得這龍胥的舉動實在是有些難以捉摸。
“與友當酒,若是別個人,龍某還真不願將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米蒙酒拿出來顯擺。”龍胥又說,可是卻沒有再喝。
秋離騅肅穆,對著龍胥一拱手:“不管來日如何,僅憑今日這米蒙酒,離騅便將將軍當做知己好友!”
頓了一頓,秋離騅又是一歎:“朝中可再沒有這樣能夠說話的人,陸遠是一個,可是陸遠性子薄。能夠毫無顧忌說的,今日一想居然隻有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