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麵對秋離騅是一回事,龍兒到底沒有忘記答應小月的事情,晚上要去她的家裏,算作是告別,她不能不去。
小月早在大早上的時候就回家去做準備了,她留下了書信,告知了地址,是以龍兒隻需要赴約前去就好。
隻是她換下了月華衫,去小月的家中,無需太過招搖,隻是換了一件譚複送來的衣服,粉色羅裙,搖擺身姿。可一想,又不想小月與她娘親心中不收恩惠,於是又戴上了平日裏並不戴的首飾。
與錢管家說與了一番,錢管家隻是點頭說好,又叮囑了一番也就放行。
即便是年關,長公子府裏回家了不少丫鬟仆從,不過也有肯留下來的人,加上外麵招一些願意做臨時工的人,這裏也不缺龍兒一人。
更何況,在長公子府,就要與秋離騅麵對,到時候又該怎麼樣去麵對?
龍兒怕自己找不到路,就找了一輛馬車,又去集市上買了些東西,這才到了小月所在的村子。
這村子就在永安的邊緣,算不得富裕,但總算是衣食無憂,隻是田地滿布,幾戶人家便作伴也似的相互挨得近些,就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小月說過,她家中本身為富人管田地的人,與他們一樣的有好幾戶人家,所以龍兒看見這個也就並不在意。
小月的家是在那小型的村子的中間,周圍雞犬相聞,常有人出來說說笑笑,儼然樸素鄉野。
隻是小月隻寫了村子的地址,到底是哪一棟房子,倒是不能確定了。龍兒付了車資下車,便拉住了一個婦人問道:“這位阿娘,請問你可知道莫小月的家在何處麼?”
小月姓莫,這就是她的本名。
“莫小月?”那婦人古怪的打量了龍兒幾眼,才反問道:“你又是誰?”
龍兒見婦人語氣拒人,也不在意,隻是說道:“我是她的朋友,應她之約前來,隻是她隻告訴我這村子的地址,卻沒有說具體是哪一戶,故而問之。”
“哼?問來有什麼用?這時候早就被搶去做小妾了,我勸你還是回去吧,這趟渾水你一個小姑娘還是別管了,看你衣著光鮮,容貌也不差,還是擔心自己好了!”
婦人說著就提著籃子要走。
“搶親?”龍兒心頭一震,連忙拉住婦人問道:“阿娘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麼?”
“告訴你?有用麼?”婦人鄙夷的看了龍兒一眼,似乎對這些身家較好的人不願搭理。
“那阿娘能告訴我小月的家在哪兒麼?小月是我好友,能幫則幫。”龍兒急急又問。
“喏,那邊第三家!”婦人不耐煩的指了指右側的屋子,然後掙開龍兒的手就走。
龍兒看向婦人所說的屋子,是一間土房,前麵有菜園子,種上果蔬和花草,隻是年關寒冷,便顯得蕭條。
“真是富人家事忙!”龍兒聽著那婦人走後的嘀咕聲,不為所動,而是急忙奔向那屋子,她心知不妙。
“小月,小月!”
龍兒進了屋子就直接叫喊起來,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搶親?若是猜的不錯,那被搶的就應該是小月不會有錯。至於小月人在哪兒,她卻不確定。
沒有聽到回答的龍兒在屋子外麵轉悠,心想著是否要闖進去。
就在這時,她聽見屋子裏的哭聲淒厲,似乎是老嫗。
“莫非是大娘?”龍兒心頭一動,連忙闖了進去,又撩起了簾布,果然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嫗伏在床上哭聲淒慘。
“大娘?大娘?”龍兒連忙上前扶住老嫗。
“小月啊,我的小月啊……”老嫗直用自己的拳頭砸著自己的胸,聲音慘淡無比,昏黃的眼淚不要命的掉下來。
龍兒頓覺酸楚,可是她還是強裝鎮定的問道:“大娘我是龍兒,小月呢?小月在哪兒?”
大娘這才看向龍兒,隻是一眼又撲向龍兒的懷裏,哭的斷斷續續:“那天殺的將小月擄走啦……我的小月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經過艱難的詢問,龍兒才得知事情的經過。
大娘說小月一大早回來就準備起晚上的事情,家中平日裏節儉少肉,這回小月又說要讓龍兒嚐嚐母親的相思肉,就去集市買賣,可是回家的時候居然被永安的一戶富人家的公子看中,直接跑到屋子裏來擄人,說是要拿去做小妾,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龍兒憤恨之餘有擔心不已,將小月的娘親安頓好,連忙問村子裏的人雇用了一匹拉貨的馬車,急急忙忙向集市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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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福安街上的一戶人家,門牌香樟,石獅坐鎮,仆人守門,非富即貴。
門牌上上書“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