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過了求皇子秋長歌和陸遠,告知了自己的安全,龍兒這才準備著去見秋離騅。
年關將過,他又要開始忙碌了,或者說,他一直就是這樣的忙碌。
今日的他還是如往常一樣,穿著一襲白色的袍子,領口與袖口的絨毛讓他更加的飄逸出塵,理當是同樣俊美飄逸的神色,隻可惜他眉目憂愁。
龍兒將茶水放下,她知道他喜歡菊花茶。
“長公子。”龍兒輕聲開口喚道。
秋離騅從窗口轉過身來,他在窗口發呆,冰冷的風吹拂起他的發絲,卻吹不去他的沉思。
聞聽熟悉的聲音,秋離騅轉過身來:“你四日不曾當班了。”
那雙眼睛還是那樣的深邃,深不見底的黑色,龍兒卻不再有畏懼,直白的看過去,微微笑道:“是,出了些事情,現在好多了,奴婢謝過長公子關心。”
她福了身子,那“奴婢”兩個字眼咬的格外重。
秋離騅眉毛一挑,又轉過身去。“茶來!”
龍兒便沏了熱茶給他端過去。
又見菊花茶,他眉頭一緊,又無聲無息的舒展開。“事情解決了就不要出去了。”
龍兒看著他的背影,長發披在他的身後,與那一身白色形成最為鮮明的對比。她不由得想起另一個人來,一樣有著一頭瀑布也似的長發,烏黑亮麗。他們,還真是般配啊!
龍兒嘴角上揚,心中無念,說道:“無事,奴婢就不出門。”
秋離騅偏過頭看她,從前的她從來不敢這樣說,這算是忤逆自己麼?
“好了,不要較真了。那天的事情……我會負責。”秋離騅眉宇之間更加猙獰。
龍兒看著他的側臉,是那樣的憂愁,沒有半分的喜悅。他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吧?“不必了,奴婢高攀不起。”
龍兒言罷,便又福了身子道:“長公子可還有什麼事情麼?不然,奴婢就先下去了。”
“去吧!”
眼看著龍兒出去,秋離騅心頭又是一堆亂麻。
“決定的事情,自然不要反悔。她既然已經成我的女人,就應該有該有的名分,小妾也好,福晉也罷。……可是她怎麼辦呢?”
秋離騅這幾日一直在想這件事該如何對顧弄影說,他深深的知道,自己說,與她得知,是兩回事。可是話每每在嘴邊,卻不能說出口,就算是提筆寫信,也是寫了撕毀,撕毀了又寫。
“龍兒,你似乎對我有恨?”他又想起方才龍兒的態度來,更多了幾分謹慎,少了幾分隨意,就連笑靨也變得清冷了許多。
他想起她為他擋了一劍,他又想起她的無怨無悔,卻更加記得她冰冷的一句“我不是賤婢”!
“原來,我的心裏有你了麼?哈,哈哈哈!”秋離騅突然意識到什麼,笑的譏諷。
…………………………
晚上要赴宴,龍兒心知是鴻門宴,卻還是想要去會一會,不過她卻藏了她枕下的匕首,若是當真有異,殺之!
胸口的血色龍珠又開始發光了。
龍兒低頭看去,輕輕的撫摸著:“你也感知到他的不情願了吧?不情願,不情願,不情願就不情願吧,已經發誓,或者為複仇,還想這樣多做什麼?
小月的做法雖然殘忍,可是,卻是對自己最好的回報不是麼?一個人身負怎樣的苦,就要讓施加給自己苦楚的人百倍淒苦。那三百多條人命,我應該為他們報仇。”
她在月光下拔出匕首,冰冷的刀光反應在她的臉上,有一股森冷的殺氣。
“她若相逼,就讓她沒有逼的本錢好了。”
龍兒將匕首插在自己的腰間,眼神一冷提步出門。
喚柳的屋子就在她的隔壁,是以,隻需要幾步就到。她敲開了門扉進去的時候,如秋和雙雙也已經到來,燈火通明,暗香浮動,美酒佳肴,喚柳果然是準備了一番的。
“你們都在。”龍兒率先出聲。
喚柳原本和如秋、雙雙兩人在說些什麼,此時見龍兒進來,頓時笑著迎了上來:“本還說著你不來了。”
“答應的事情我自然會來。”龍兒毫不客氣的在凳子上坐下。
喚柳給她倒了一杯酒,又給其他兩人倒上。說道:“現在長公子府的丫鬟們,應當就是以我們四人為首的,我們理當情同姐妹。”
龍兒不語,她聽著喚柳說話,卻仔細看著她倒酒的動作,毫無異常。
“莫非是我多心了?”
龍兒一直覺得喚柳和如秋不安好心,所以從進門來就在打量著周圍,尤其注意的是酒菜,因為這是喚柳最能夠用的手段。
“理當如此!”龍兒微微鬆了警惕,暗道自己收小月的影響不淺,見喚柳他們提起就被敬酒,也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