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漸漸轉醒,卻是痛楚難當,整個人都難以動彈。
羅漢床、蓮華帶、紫檀香,又有輕微的念經聲音不絕於耳。
“這是?”
龍兒一聲驚歎,坐起身來卻是扯動了身上的傷口,頓時疼的齜牙咧嘴。
“施主醒了。”
這是一個年輕的和尚,眉目含笑,麵容和善,身著一件白色僧伽,手中一串琥珀佛珠,一手施禮。
“你?”
龍兒又是一驚,這和尚原來就坐在屋子裏,看見桌子上還有一本《金剛經》,顯然他就在這邊守著。
自己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還能夠聞到一絲草藥的氣息。
“小師傅有禮了……這裏是什麼地方?”暗自責怪自己的一驚一乍,龍兒開口問道,可是馬上又想起山頂上發生的事情,如在夢中。
“這是蓮華台,小僧白蓮赦生。”白蓮赦生念了句佛號說道。
“原來是赦生師傅。”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見到的一件火紅色袈裟,自己應該就是被蓮華台的僧眾所救,當下說道:“不知道救吾的師傅可在麼?龍兒想去致謝。”
“施主說的是紅蓮師弟?他現在外出不曾回來,施主還是先行休息,等他回來,小僧再來告知。”白蓮赦生說道。
“如此……那就多謝小師傅了。”龍兒答道。
她剛下下床,小腿上便傳來一陣錐心的痛。
白蓮赦生一見,頓時道:“施主的小腿被石頭打斷,如今剛剛接上,隻怕需要幾個月的療養才能恢複。施主還是暫請休息,小僧吩咐僧人送來齋飯。”
頓了一頓,白蓮赦生又說道:“不過,施主身懷有孕,又有重傷在身,切勿亂走,影響傷勢。”
“多謝小師傅,龍兒知道了。”
龍兒聞言,隻好躺在床上,不再動作。隻是心裏憂心青蘿的安慰,眉頭是如何都不能舒展開。
“等紅蓮師傅回來,吾再問他好了,但願青蘿沒事,不然……”
一聲歎息,龍兒手撫著自己的小腹,這般多難,自己的孩兒還能夠保住,這讓她暗自慶幸,又感恩上天。
白蓮赦生走出禪房,眉頭便緊鎖在了一起。
“這施主不似惡人,可心口的血龍珠卻彌漫著血腥氣息,這是為何?腹中胎兒分明折磨萬分,可居然還能夠活下來……恩……這是奇跡,還是另有蹊蹺?”
心中困惑,卻是往大雄寶殿走去。
佛像莊嚴,金衣鍍身,結跏趺坐,左手橫放在左腳上,右手向上屈指作環形,結“說法印”,雙目微闔,慈悲安詳。
佛像下站著兩位僧人,一人黑色伽衣,白眉白須,閉目誦經;一人紅色袈裟,金剛怒目,不怒自威。
“紅蓮師弟,黑蓮師弟。”白蓮赦生雙手合什一禮,又問紅色袈裟的僧人道:“紅蓮師弟,大梵天之行情況如何?”
紅蓮業火同樣合什道:“百年不遇之颶風,大梵天一片狼藉。少尊主人不在大梵天,坐下女童亦不知去向。唯獨救下一女施主,放生三尾錦鯉。”
白蓮赦生點頭,卻是思索更甚。
“白蓮師兄,吾在大梵天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紅蓮業火佛珠一頓,又道。
“哦?是何事?”白蓮赦生問道。
“大梵天乃是佛家境地,早年乃是蓮華台禁地,當初少尊主帶回一女童,說要讓其在大梵天生長,師尊再三思量才允下,多年來蓮華台僧眾不成上山一步。今日山上颶風,吾前往救人,卻意外發現一處地穴,佛門聖氣朗朗,卻是在守護兩具屍體。”紅蓮業火道,雖然不怒,卻不敢讓人靠近。
“恩……”
白蓮赦生一聲沉吟,卻是不語。
紅蓮業火也不言,隻等白蓮赦生的回複。
“這件事情派人去告知少尊主,此後再做打算。”白蓮赦生皺眉道:“還有一事,吾也要與兩位師弟商量。紅蓮師弟救回的女施主身上有一枚珠子,含有魔煞之氣,雖然不強,卻難以在佛音之下藏身。吾在為其療傷之時,又發現此女已經有兩月身孕,但是多有重創,若是常人必然一屍兩命,而此女的腹中胎兒居然毫發無損,隻是胎氣不穩,吾擔憂這是與那枚血色龍珠有關。”
“唔……此女心性如何?”一直不說話的黑色伽衣的白眉和尚開了雙目,眼中無神,卻似乎能夠勘破世間一切孽障因果。
白蓮赦生道:“吾故意試探,此女生性不差,非為惡人。”
“那便將那魔物與此女分開,以金剛降魔真經日夜感化即可。”黑蓮永葬重新閉上雙目,緩緩而談。
“如此……也好,那就勞煩紅蓮師弟前去尋找那女童,吾去與這女施主相交,而黑蓮師弟,就有勞你操持蓮華台了。”白蓮赦生一語定音,三人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