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一個月沒有動靜的龍胥今日突然心血來潮,帶著子薑,帶著鬼麵獒,徒步上了街。
行人紛紛讓路,鬼麵獒的模樣實在恐怖的很,高大的模樣連拉扯的老黃牛都比不過它,不過好在鬼麵獒雖然凶狠,卻聽話的緊,一路上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子薑抱著龍吟劍,依舊用粗布包裹著,他緊跟在龍胥身後,時而望一眼他的背影。
“於他,或許這就是殘忍。”子薑心裏突然感歎起來。
這一個月來,龍胥整日隻以酒為伴,有時獨立在滿月樓的院子裏,看著月月紅盛開的妖豔,看蝶戀花般飛舞,有時則站在高樓,呆呆的看著天。子薑知道,龍胥的眼中幾乎被一種情感占據著,那就是愛情。
“對不起,可是我不能不這樣做,主人,就當是子薑的自私吧……”子薑輕輕的歎息。
“好端端的歎什麼氣?”走在前麵的龍胥突然回頭問道。
子薑報以一個微笑,答道:“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樣安靜的日子馬上就要結束了。”
龍胥也笑了起來,看著大好的湖光山色,說道:“你倒是先知先覺。”
“你今日反常,是因為早晨的那封信對麼?”子薑看著龍胥的眼睛,說道。
那雙眼睛,如今缺少了一種野蠻,變得死寂,他不怎麼喜歡。
“我知道瞞不過你。”龍胥點點頭,腳步在湖邊站住,一手摸著鬼麵獒的腦袋,悠然的說道:“還記得蓬萊仙家麼?”
“恩?”子薑輕咦出聲。
在龍兒剛剛被少言墨救走的時候,龍胥整日不得安寧,責怪子薑的同時滿世界的找尋龍兒的下落。而就在那個時候,蓬萊仙家的人請了他們過去,告訴了他們一則消息。
不過要說真正知道蓬萊仙家,那應該還是在他們還沒有到永安的時候了,那個時候,蓬萊仙家就是他們的目標,作為龍胥最貼近的人,子薑不可能不知道蓬萊仙家這個地方。
子薑問道:“是蓬萊仙家又有消息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有問出口,那就是,這則消息是不是與龍兒有關。
自從他遇見龍兒開始,這個女子就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很在意。
龍胥說道:“不錯。蓬萊仙家想讓我幫他們做一件事情,作為交換,他們可以任由我們提一個條件,作為合作的前提。”
子薑輕笑:“看來蓬萊仙家的口氣不小,居然也不怕我們獅子大開口。”
“事實上,也沒有什麼條件比得過與他們合作。”龍胥說道。
“怎麼說?”子薑問。
“信中說,要我們牽製離火營。”
一時無聲,隻有鬼麵獒吐著舌頭哈氣的聲音。
子薑隻睜著眼看著龍胥,眼中似有不信。
而龍胥,則很是淡然。
終於,子薑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他們知道我們的目的?”
龍胥搖搖頭,道:“不可能,我的存在無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也隻有你一個人知曉。所以蓬萊仙家的人不可能以此來試探,隻能說,他們誤打誤撞,撞上了。”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子薑問道。
龍胥笑了笑,說道:“這樣送上門來的好事,我自然是要答應。不過……”
在子薑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龍胥又打斷道:“有三點必須要注意,第一,就是蓬萊仙家此行的目的。離火營是秋離騅直屬的部下,現在他已經是皇帝,蓬萊仙家居然還要與離火營為敵,敵人的敵人可以算作朋友,但是也要弄清身份。
第二,答應的籌碼不能低。不能讓蓬萊仙家的人覺得我們也有意對付秋離騅,所以他們既然許我們一個白紙條件,我們自然要將這張白紙最大化的利用。
而第三……蓬萊仙家是讓我們做打手,但是我們必須要反客為主,不能當真淪為他們的部下,所以,我們這兩部分勢力必須談妥從屬關係。雖然是他們邀請我們相助,但是我們不能事事聽由他們。”
子薑一邊聽著龍胥的話,一邊點頭沉思。
半響,他說道:“不錯,這三點能夠讓我們利用他們達到我們的目的。既然他們要與離火營為敵,自然是以他們主攻,不過他們想以我們為先鋒,這務必要談妥。若是我們能夠從中獲利,隻怕能夠少去我們許久的布置。”
龍胥讚賞的點頭,他的心思,從來都隻有子薑明白,越是相處的久了,越是能夠體會。
“那你現在要怎麼做?”子薑問道。
龍胥拍了拍鬼麵獒的頭,將手負在伸手,微微含笑的說道:“既然是合作,總歸要磨合彼此之間的默契才能發揮最大的效用。他們用書信相邀,我們也就誠懇一些,步行過去會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