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我的心裏,見不到他的時候不去想他,見到他的時候就忍不住靠近他。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戀?可是他對所有人都一樣的親和,談笑風生,卻再無其他。”
燕子翎望著床頂,眼神卻沒有焦距。
“我有時候就在想,倘若我能夠更加出色一些,或許他就能夠看見我,於是我建立了蓬萊仙家,成了三位道令之一。哈,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全都是自作多情。”
燕子翎不想哭,可是眼淚還是就這樣掉落下來。
龍兒搖搖頭,她能夠明白燕子翎的感受,從前的她不是和她一樣麼?明知沒有什麼好結果,可還是想著,或許有那麼一絲希望。
“自作多情也好,全心全意的真心也罷,人活著,總要讓自己活個念頭,有一絲希望總比絕望好。”龍兒感歎著,如同在訴說她的過去。
燕子翎感激的看著龍兒,這樣的安慰,她不再預料之中。隨即,就帶起一絲愧疚。
“你不問問我那天為何要與你說那般話麼?”燕子翎道。
“何必問呢?想來也與少言墨有關了。”龍兒輕笑一聲,說道。
她與燕子翎從未見麵,更加談不上情仇恩怨,燕子翎何必與自己說那樣一番話?雖然明著是為了自己的安慰著想,可是龍兒不難聽出裏麵的一些告誡之意。
而能夠將兩人牽扯起來的,或許也隻有少言墨了,經過剛才她的話,龍兒就更加肯定了。
燕子翎詫異的看了一眼龍兒,隨即了然。將眼淚抹去,說道:“我隻是覺得你似乎比我要更加接近他,我承認這就是嫉妒。大梵天,他的所在,我卻沒有去過,而你卻住在那邊,這讓我有一種發狂的羨慕,直到現在還是這樣。”
“人之本性。”龍兒說道,不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又笑了起來:“你瞧,我與你終究構不成威脅,和不放下成見?”
燕子翎也淡淡的笑了起來,說道:“是呀……為我之前的敵意道歉,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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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子看著高牆城樓,這就是皇宮。
黑桑果在皇宮,能夠找到的也隻有皇宮。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利用少言墨在離火營的身份去找秋離騅,秋離騅一定二話不說會將黑桑果給他,可是,他能麼?
一旦暴露,那就是所有計劃前功盡棄,而且在這個少言墨與燕子翎雙雙受傷的情況下,實在對龍盟不利。
所以他必須要夜闖皇宮。
雨還在下,可對於他這樣的伸手來說幾乎毫無阻力,甚至他會感謝這一場密集的老霖雨。
雨絲阻擋了他,也讓他更加融入夜色之中,難以被發現。
身上也不穿蓑衣,隻是一聲黑衣人的打扮,天機子從樹下走了出來,三兩步如同夜貓兒一樣爬上了城牆。
趴在冰冷的牆上,俯瞰著皇宮的地形與來回巡夜的侍衛。
尋了個守衛交班的空當,天機子悄無聲息的進入皇宮。
皇宮蜿蜒曲折,許多地方就好像迷宮一樣。不過鷓鴣台一直是龍盟所調查的對象,皇帝的地形圖也早早的映在他的腦海中,天機子直接往禦藥房遁去。
險之又險的避過一班守衛,天機子打開禦藥房的門,又迅速關上。
在黑暗中手指一點,頓時將一個守夜的小太監點暈了過去。
也不用掌燈,皇宮本就燈火通明,憑借從窗戶照進來的宮燈亮光足以看清。
天機子懂得藥草,很多都是少言墨交與他,他並不陌生。
嗅著滿屋的藥香,天機子一個個抽開藥櫃,又一個個的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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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坐在窗前聽著這 一場夜雨。
她喜歡這樣的雨聲,淅淅瀝瀝,不覺得有多少高雅,卻充斥著整個心靈,好像將所有的包裹了起來一樣。
屋子裏有一種淡淡的氣味,這種氣味帶著些腥氣。
就這樣發呆似的坐了良久,小月終於用青竹杖探著路,走到床邊,再度拉開那個木箱子。
發黃的血水從箱子的縫隙流出,在地上拖成一個長條。
打開箱子,裏麵漸漸傳來一個微弱的喘息聲與呻吟聲。
這是一個人,全身都紮滿了針,一根一根染著血跡的白線接連著這一個針頭,又接連著那一個,看起來好像是這個人身上結了一層蛛網。
這個人是林単!
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小月,滿目的恐懼,如同見到了鬼一樣。
“哎……你這又是何必呢?”小月歎息一聲,伸手,一根針一根針的拔了下來。
“嗚嗚嗚……”
林単掙紮的叫著,可是他除了這樣“嗚嗚”的叫著任何的事情都做不了,就連他的嘴巴都被線縫著,一動就是錐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