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兒立在宮殿裏,金碧輝煌的宮殿不能過鎖住她飛動的心緒。
她緊張、期待,又充滿著未知的無措。
她知道,那從未有過的戰爭就要開始,那股無言的大仇也將要報了,這樣的心緒,讓她坐立不安。
渃蘭端來一杯涼茶,放在案桌上輕聲說道:“少主,喝口涼茶吧,天兒熱難免心中驕躁。”
龍兒點點頭。
渃蘭看著龍兒猶豫著,便說道:“少主安心,這涼茶是龍首開的方子,不畏冷。”
龍兒一笑,一口飲下。
先苦後甜,有一種藥的苦澀,之後又有薄荷的清涼,還有雪梨的甘甜清爽,龍兒很喜歡這種味道。
“這是什麼茶?”龍兒問道。
“這是一口涼,是龍首往年自己自己研製的,龍盟中許多人有這方子。”渃蘭笑著說道。
“原來是這樣,他真厲害。”龍兒說道。
“是呢,龍首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吧?”渃蘭眼中一絲情愫,淡淡掠過,又恢複平常。
“渃蘭。”龍兒說道:“今天下午的戰役,我想去看一看。”
“少主不可去,少主懷有身孕,見不得血光。而且,若是少主前去,隻怕皇帝會心存疑慮。”渃蘭連忙勸阻道。
“可是我想去呀……”
渃蘭看著龍兒的摸樣,心中一陣不忍,不過不忍歸不忍,她的職責,是保護龍兒,與提點她。這般危險的局麵,怎能讓她踏入?
不等渃蘭開口勸阻,龍兒便怏怏說道:“罷了,反正這一戰過後,我也就回去了。”
渃蘭不語,隻是端了茶水告退。
她懂得,這個時候讓龍兒靜一靜要比現在好。
出了門,眼前一晃,那道熟悉又陌生的白色人影站立在前。
“她想去?”一葉飛羽的朱唇在動,白皙與紅豔形成鮮明的對比。
“是呀,少主受了許多苦,也是被鷓鴣台傷害最深的人,或許她隻是想親眼目睹仇人落難的局麵吧?”渃蘭往大殿裏看了一眼,龍兒隻坐在椅子上,雙目無神。
“讓她去吧,讓她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可見所有戰局。”一葉飛羽道。
“可是這樣……”
“她的安危我來保證。”一葉飛羽說完,便再度消失了去,也不知道他如何有這樣快的速度。
“這樣也好……”渃蘭心中想著,再度進入宮殿之中。
“少主當真想去隻怕會有麻煩,不如就在城樓上遠遠的一觀如何?”
“城樓上?”龍兒頓時一喜:“此話當真?”
渃蘭笑:“自然當真,有一葉飛羽保護,又遠離廖山與莽山,想必少主的安全不成問題。”
“渃蘭,快幫我收拾一下,我們這就去,快要來不及了呀!”
龍兒提起裙擺就往寢室小跑而去,滿心的歡喜。
“少主慢些!”渃蘭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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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山之上,兩對正是對峙。
所有死士嚴陣以待,整個廖山之中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氣氛中。
兩山周遭再無百姓路過,那種鐵血的氣息不敢有人靠近,而且在昨日就已經放出話去,他們不懂得這意味著什麼,卻知道覺得不是自己可以看熱鬧的地方。
離火營。
仇英、燕姒站立前方,身後三位護法,兩大祭祀怒目相向。
而另外一人,則顯得異常顯眼,那是一個好似從陰暗深處走出來的男人,臉上滿布溝壑,又有著狼一樣的毛發,和狼一樣的眼睛。他弓起身子,駝背的厲害,於是顯得異常矮小。可是任誰見到他也不敢小瞧於他,因為他就是洪濤。
馭獸尊使,洪濤!
手中一個鍾形的鈴鐺是他的工具,也是他的武器。
而另外一邊則是四王爺秋燁黎的人馬。
秋燁黎孤身前立,身後兩員大將,魁梧不凡,尤其是身上的厚重的鎧甲,與門板也似的重劍,形成一副鐵血的畫麵。
仇英素來是離火營的智囊,少言墨的統籌,與他的細節規劃,所以他是唯一一個不會武功,卻令眾人心生敬畏的人。
此時的他便咳了一聲,打破僵持的局麵,上前一步說道:“四王爺,皇上希望您放下武器與戒心,您依舊是千褚國受人尊敬的四王爺。否則,這一戰將以逆反之罪討之!還請四王爺三思。”
說著,仇英拱手一禮。
秋燁黎怒容滿麵,喝道:“讓秋離騅出來說話!你又是哪裏來的宵小!”
話雖然這樣說,秋燁黎卻沒有半點看清仇英的意思。
能夠壓住一方大軍,又是以毫無武功的瘦弱之軀,這樣的人更值得人尊敬。
要知道,這可不比軍隊的紀律,軍隊中以下犯上就是個死。而在私人的隊伍中,私鬥卻層出不窮,能夠取代上位者,這才是招募人才的組織。
仇英也不怒,隻是再問一句:“王爺當真不願意與皇上重歸於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