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也沒出聲安慰,她早就知道這是他和別的女子顛龍倒鳳所致。有什麼好虛心關懷的呢,這不幹不淨的男人。破了的襪子,她不要了。
顧知微覺得有些不對勁,要是平常玫兒早就上來關懷自己了。他看了眼妻子,覺得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可他覺得有些尷尬。他其實也知道是自己對不起她,可他本就是個自私的人,即使錯了也不會追究自己的責任,而是怪別人。
這樣看玫兒,也就少了些許驚豔感。還是扯了個笑出來,“娘子,你還好麼?”
“好,怎麼不好。我昨夜睡得好得很。”玫兒脆聲應道。顧知微側過頭,不敢正視她。他的內心黑暗得很,玫兒的眼睛太幹淨了些。他還是愛她的,可這份愛和他自己比起來太少太少。他覺得他還年輕氣盛,應該即使玩樂才是。
怎麼就不喜歡了呢!是自己本就花心,還是玫兒她不夠好。總感覺她不再是自己的全部,自己的心已經分給了旁人。
這是男人的通病,無論人再好,得到後都不會再珍惜。男人的世界就是不斷的得到,不斷的掠奪。已經得到了,又何必要努力呢?
此刻的他卻不知,他失去了這世間最好的珍寶。總有天,他會為此後悔。人總想得到更多更多,可沒成想,卻連已經有的都丟失掉。
“知微,你去書房睡吧。我身體還沒好全。我想去城南的莊子裏修養半月,這上京太冷了。”許是玫兒的話語太柔軟,他心疼起來,想著婚後半年她都是嬌縱的,難得有這麼柔弱的時候,他就點頭答應了。
他此刻還有些乏累,也沒想著陪她一起去。大抵是想著改天去收拾楚肉呢!沒想到那麼個小女子,把自己弄得這麼虛弱。起身轉頭就走了,沒看見玫兒眼角晶瑩的淚珠。從此與君絕。
錦水東北流,波蕩雙鴛鴦。
雄巢漢宮樹,雌弄秦草芳。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雲間兩分張。
此時阿嬌正嬌妒,獨坐長門愁日暮。
但願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
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
一朝將聘茂陵女,文君因贈白頭吟。
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兔絲固無情,隨風任傾倒。
誰使女蘿枝,而來強縈抱。
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
莫卷龍須席,從他生網絲。
且留琥珀枕,或有夢來時。
覆水再收豈滿杯,棄妾已去難重回。
古來得意不相負,隻今惟見青陵台。
從來男子多薄情,那也就放下吧!玫兒伸出細軟的手指擦了眼淚,一人坐在小幾上喝茶。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上好的碧螺春,清新可口,還有些微苦。不知為和,有些微苦。
喝著茶,覺得人生的滋味也是去此。一半塵內,一半塵外,讓人有淚可落,卻不悲涼,有話可說而不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