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蓮躡手躡腳的來到周亮的病房門口,躊躇了許久,這才鼓足勇氣打開了房門。但見周亮被綁成大字形躺在床上,他的心口還因剛才的氣憤而不規則的起伏著,不過他的臉上已經平和了許多,正在閉目養神。
步蓮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盡管她的動作很輕,但那雙精美的高跟鞋還是發出噔噔的聲響,驚醒了閉目沉思的周亮,他猛然睜開眼睛,還因為是黃迦傑回來了,正準備要破口大罵時,卻發現來的居然是步蓮,這個他既愛又恨的女人!他目不轉睛的死死盯著步蓮,眼神裏愛恨交錯,說不出的複雜。
步蓮怯懦的十指相互緊扣著,吞吞吐吐的說:“阿……阿亮!我來看你了!你過得好嗎?”
周亮冷眼看著她說:“托你的鴻福!我過得好極了!”
步蓮向前靠近,卻遭受周亮的怒叱:“你別過來!我不想離你太近。”
步蓮心裏很不是滋味,不著痕跡的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步,神情猥瑣的說:“對不起!我知道我對不起你!請求你能夠原諒我!因為我真的是無心的!我真的很喜歡黃……”
“夠了!不用一再的向我重申!我知道你喜歡的是誰!還嫌我傷得不夠深是嗎?你這個女人,怎麼會如此狠毒?”周亮滿眼的沉痛,這個女人害他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現在他隻能和一個廢人一樣躺在這張冰冷的床上,叫他怎能沒有怨恨呢?
步蓮眼眶紅了,她一直都是以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征服他的,因為周亮是最害怕她哭的。她聲音有些哽咽道:“我知道,你心裏特別憎恨我!可是,我還是要和你說聲對不起!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真的很抱歉!”
周亮帶著苦澀的笑容,聲音十分微弱的說:“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給我出去!”
“可是我……”步蓮還要說些什麼,卻被那個熟悉的聲音打斷。
“他叫你出去,你沒聽見嗎?”黃迦傑目光凜冽的注視著步蓮纖瘦的背影。
步蓮緩緩回首,心酸的道:“全世界都可以不諒解我,但你不可以!因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黃迦傑不屑的說:“出去!”
步蓮強忍著即將奪筐而出淚水說:“不!我一定要得到阿亮的原諒才會離開。”她這還是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黃迦傑看也懶得看她一眼,按了警鈴,很快的有幾個保全跑了進來。黃迦傑淡然的說:“這裏有個難纏的女人,嚴重打擾到我朋友的休息,麻煩你們把她請出去。”
步蓮沒想到他會來這招,看來自己在他心目中根本一點分量也不占。她淒然的說:“不用麻煩!我自己會走!”她痛苦,但卻不絕望,因為她始終堅信,隻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軟化他那冰凍的心。走到他身旁,她深深的看著他一眼,帶著失意的幽怨,卻沒有絲毫的憤恨。她認為隻要是他給的,哪怕是傷痛也無所謂!
周亮看著步蓮那無怨無悔的眼神,心痛更甚,所以他無視她的傷心,也無視自己的痛苦。
房間裏麵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呦!阿傑也在啊?”周亮的母親——王蘭。她提著水果走了進來。
黃迦傑基於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伯母!”
“哎!你幹嗎站著?快坐啊!”當她看見兒子被綁著,不由驚道:“呀!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有狂躁症!”黃迦傑解釋說。
周亮白了他一眼,語氣不佳的說:“你才有狂躁症呢!”
黃迦傑隻是一笑置之,對王蘭說:“伯母!我還有事情,就不陪你們了。”
王蘭笑著說:“哎!你忙去吧!我來照顧阿亮就行了。”
黃迦傑手依然插在口袋裏,慢慢的轉身走出了病房。
西菲一回到家便打開女兒的房間,尹諾正看書,看見媽媽進來就合上書本,西菲上前關心的問:“怎麼樣啊?腳沒什麼事了吧?”
尹諾點頭說:“是啊!已經好了,周一就可以去上課了。”
西菲這才放下心來,拍拍她的肩膀說:“那媽媽去做飯嘍!”
“恩!”尹諾隨意的應了一聲。
西菲笑著將房門掩上,尹諾則繼續看她的小說。歇了這麼多天,她都快無聊死了,終日就和書本拚命。
“放我一個人生活,請你雙手不要再緊握,一個人我至少幹淨利落,淪落就淪落,愛闖禍就闖禍。我也放你一個人生活,你知道就算繼續,結果還是沒結果,又何苦還要繼續遷就……”手機響起,是範逸臣的那首《放生》。這是專門為單琴設定的鈴聲,所以沒有看來電顯示,尹諾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隨即慵懶的拿起電話接聽。
“要死啦?這麼久才接電話!”那頭傳來單琴殺豬般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