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輝坐在茶館裏碰到盧迪時,差不多正好是禮官找到鎮金鏢局的時候。每一次她騙林逸銘說自己要去見個朋友而實際上是去見盧迪都會讓她極度不爽,盧迪要是也能算作朋友那還有誰不是朋友。
與盧迪每次都喜歡在那些裝潢考究的酒樓雅座見麵不同,方月輝倒是更喜歡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小茶樓裏,找個臨窗的位子坐下,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潮慢慢的耗過一個下午,再望著杯中的茶湯從深綠色漸漸變淡,似乎煩惱和憂愁也都飄散而去了。
盧迪用手輕輕掩著口鼻,一臉厭惡的表情,他一看到方月輝就快步走過來,好像是這茶館裏有什麼髒東西一樣。他先用隨身帶的手帕將桌椅都仔仔細細擦了一遍,然後才放心坐下來,方月輝就在一旁冷眼看著這一切。
盧迪剛一坐定,茶博士就跑到跟前來問道:
“客官您要點什麼?”
盧迪搖搖手道:“什麼都不用,坐一會兒就走。”
那茶博士聽盧迪這麼說露出一臉為難相來,說道:
“小店這裏都是小本生意,客官您坐在這裏連杯茶都不點,可別為難我們啊!”
盧迪聽那茶博士這麼說,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買點東西就不給坐在這裏了,便從口袋裏掏出點散碎錢兩說道:
“這些錢都給你,不要給我上茶了,就當我花錢租你這桌椅。沒什麼事情你別來煩我了。”
盧迪給的這錢可要比一碗茶的價格多的多,這樣的好生意茶博士怎會不願意,便笑逐顏開的到其他桌去招呼了。
方月輝看盧迪一臉嫌棄的表情,說道:“你至於這樣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潔癖!”
盧迪整整衣服道:“這種地方魚龍混雜,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我連腳都不想邁進來,你有什麼事情就快說,早點說完我要走了!”
方月輝本身也不想和盧迪多糾纏,也想著早點把事情說完大家各走各路,便開門見山道:“你應該還沒忘記我們把林逸銘弄到京城裏來是要幹什麼吧,這都到了幾天了,你也沒去找他,到底是要打什麼鬼主意。”
“你急什麼?李清善是那麼輕易就信任別人的人?再等幾天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去找林逸銘的。”
方月輝看盧迪說話時一臉的輕鬆,好像什麼事情都辦妥了一樣,頓時就不高興了,她為了保護林逸銘真是殫精竭慮操碎了心,盧迪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動動嘴皮子就完事了。
“我不管你想幹什麼,天冥鐵書都要交到李清善手裏,不過前幾****在京城裏又碰到張牧之了。萬一要是出了點差錯東西落到他手裏,大家可都不好辦。”
“天冥鐵書會不會落到張牧之手裏我可不太在意,現在鐵書還是由你在保護,給張牧之搶去了也是你的失職,等哪天鐵書到我這裏了我在關心張牧之的事情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方月輝有些怒了,“這一整件事情都是由你負責,我們所有人也是聽你指揮,現在我這裏出了問題你還要推到我身上?”
“我可沒有推到你身上!”盧迪一聽方月輝這麼說,立刻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反駁道,“我隻負責給你們每個人分派任務,如果誰完不成我就唯誰是問,這可不是推卸責任,我隻不過做我自己該做的而已。”
“你先前可不是這樣說的吧!張牧之的動向可是由你來追查,查來查去別人還是找到頭上來了,你這查的都是什麼東西?”
盧迪躲開方月輝的視線看向一邊,說道:“查他的下落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查到的,潘俊可是沒日沒夜的在找張牧之。”
“沒日沒夜的找!找了半天別人就在你們鼻子底下都看不見,你的人都是廢物嗎?”方月輝已經氣憤不已,但她仍舊保持著和平時一樣平和的語調,沒有顯露出一丁點的情緒起伏。
“潘俊是廢物,那你的手下恐怕就連廢物都不如吧,”盧迪譏諷道,“那個陳越鬆都幹了些什麼?現在還在那座破廟裏無所事事,看來還真是一個廢物!”
“你要是這樣說的話那今天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盡快去把天冥鐵書拿走,也該輪到你幹些正事了。”方月輝明白盧迪今天純粹就是要給她個釘子碰,也不想多說什麼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