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薇把手邊已經錄好音的手機悄悄收了起來。原計劃把林知夏剛才那句豬放出來給安楠聽的,這樣就證據確鑿,讓她們無可否認,才有理由趕走這對討厭母女。
如今這個計劃已經流產。
安知薇眼神閃動,對林知夏說:“對不起,林知夏,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對你發脾氣。”
認錯的滋味並不好受,但是此刻最好的做法。
林知夏黑漆漆的眼珠骨碌轉動著,大吃一驚。安楠倒很滿意安知薇的舉動,他依然冷著臉說:“知道自己錯了就好!還不趕緊繼續補習!”
厲聲嗬斥完,他就轉身朝外麵走去:“我就在外麵等著,什麼時候補好,什麼時候我進來檢查。”
林知夏見安楠轉過身,回頭笑眯眯地對安知薇說:“薇薇,來,你的數學作業給我看一看……”
說罷伸手來拿安知薇手中的書本,一拉之下,安知薇哎喲一聲,整個人從病床上滾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把林知夏撲倒在地上。
哐啷哐啷!安知薇床頭那些密密麻麻的醫療機器被她們一起帶得一陣狂響!
變化起得太突然,別說安楠隻來得及轉個身,就連近在咫尺的林落翹,也目瞪口呆。
地上的兩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安知薇渾身繃帶,摔在林知夏身上,輸液架子上吊著的葡萄糖水瓶打翻在地上,滿地都是玻璃渣子,金黃色的葡萄糖水流了一地,電線亂糟糟的糾成一團。兩個女孩在地上哎喲哎喲直叫,看起來可憐極了。
“知夏!知夏!”林落翹扶起安知薇,又去扶林知夏,嘴裏叫著林知夏的名字,“你還好吧!”
當了安知薇的肉墊子,林知夏現在的樣子別提多狼狽了,雪白的襯衫被葡萄糖水染了一大片,頭發濕噠噠的滴水,整個人成了落湯雞。
“媽媽,好冷。”
早就有安楠身邊的人拿過毛巾,給林知夏擦頭發。
林落翹緊張地檢查了一遍林知夏的手手腳腳,確認沒有受傷流血後才放下心來,說:“沒有受傷就好。”
安知薇坐在旁邊,冷眼旁觀。
“不如直接讓她們吃吃苦頭。”那是顧念的建議。
而她真的很不願意承認,顧念的主意,要比她原來構思的要高明得多。起碼如今安知薇看著仙女形象掃地的林知夏,心情就好得很。
這顧念看起來,也是個能算計的家夥。
“怎麼好好地就摔倒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楠已經開始光火,“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少給我找點事?”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撲過來啊!”林知夏哭喪著臉,指著安知薇叫道,“我隻是想拿她的數學作業而已!”
安知薇一臉無辜地抬頭看向安楠:“爸爸,我這個樣子,可以撲起來嗎?”
林知夏這個借口也太小白了,安知薇身上的繃帶可是全世界都能看見呢!安楠就算再偏心,現在也不能相信林知夏的話,可今天安知薇一而再再而三給自己找事,也令他十分不爽。
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隻好各打五十大板:“我看你們兩個是不投緣的了,也罷,知夏,今天委屈你了,以後不用麻煩你給薇薇補課啦。現在讓司機送你回去吧。”
“至於你,知薇。”對上安知薇,安楠的口氣不由自主帶上三分厭惡,“好好地把你的功課寫完,不到醫生吩咐,不許離開這張病床。”
這是變相的關禁閉了?
也罷,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隻要不用天天對著林知夏,就算在床上坐個一年半載又有什麼關係?
安知薇低眉順眼地答應。
公寓裏。
林知夏拿著鏡子,左右照著自己。林落翹用一條毛巾幫她擦著頭發。三千青絲,如最好的綢緞,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