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教授已經給舅舅看了很久的病了啊,還沒有治好舅舅嗎?剛才王老先生過來,可是一支銀針就讓舅舅精神起來呢!”
安知薇的問話,一句一句一句地,踩中要害處。陳嘉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好說什麼,情急之下,就去拉安知薇:“薇薇不要亂說話,來,舅媽帶你出去喝茶……”
可她一抓之下,手中滑溜溜地,竟然抓不住安知薇。安知薇一閃身就滑到了旁邊去,啪嗒一聲輕響,一個小小的紙包,從陳嘉懿口袋裏掉到地上。
紙包原本就包得不牢固,掉到地上,頓時散了開來。淡白色的塵粉在陽光下揚起一陣淡淡的煙霧,異樣的香氣頓時充斥著庭院。董薇下意識地捂著鼻子,錯愕地問:“嫂子,這是什麼?”
陳嘉懿雙眼突出,死死地盯著那個紙包,滿臉不可思議,哪裏顧得上回董薇的話。短暫的寂靜之後,陳嘉懿下意識地抬腳想要踩那包粉末,安知薇動作卻比她更快一步,搶上前去撿了那包東西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舅媽?”安知薇看著那東西,遞給王老先生“王老先生,這包是什麼東西?”
陳嘉懿瘋了一樣撲上前:“還給我――”
顧念眼疾手快,一把就捉小雞似的把她擒住。王老先生就著安知薇的手,撚起一點粉末細細嗅了一下,頓時皺起眉頭:“這是嗎啡……經常服用會上癮的!”
“舅媽,這是你的東西?”安知薇看向陳嘉懿的目光已經帶著審問,陳嘉懿被那澄澈如冰的黑瞳一掃,頓時平白矮了三分:“不、不是我的。是……是……我給阿芫吃的!阿芫他,實在太痛苦了!”像落水的人撈到一根救命稻草,陳嘉懿的嗓門又大了起來,“阿芫並不知道!是我給他吃的!不過梁教授說隻要控製好劑量就好了!”
她說著說著,忽然渾身打起戰來,顧念手一鬆,陳嘉懿整個人倒在董薇身邊。董薇嚇壞了,退後又退後,顧念把她護在身後,讓陳嘉懿沒法傷害到她。安知薇感激地看了顧念一眼,又走上前一步冷笑:“舅媽,止痛用的嗎啡都是注射的。可這些並不是注射劑!你想要騙誰呢?”
人贓俱獲,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緊張,董芫身子病著,腦子卻沒有壞:“嘉懿,你……居然瞞著我吸毒……”
“不光吸毒,而且,還把毒下到了你身上。”王老先生歎氣說,“你難道不覺得這個房子裏的香水味,太濃了嗎?”
陳嘉懿品味惡俗,一向喜歡濃香,董芫的房間也一向異香異氣的。董薇他們早就習慣了,王老先生看著茫然看著自己的眾人,笑笑說:“久在芝蘭之室不覺其香,可見你們都已經習慣了有毒的味道了。這種合成香薰,含有很大劑量的苯和甲醛。常人聞了最多隻是胸悶,可是董芫有先天性的心髒病,這種香味無異於是引他上死路。加上時不時的加料……”
王老先生看著陳嘉懿,滿眼不屑地搖頭。
而董芫的目光,則深邃不明。“你……要害死我。”
隻說了一句話,董芫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哥哥!哥哥!”董薇大急,撲上去就要摟董芫,骨肉之情,溢於言表。顧念眼明手快,一把拉住董薇:“阿姨,王老先生會搶救他的!”
他瞥了一眼癱軟在地上的陳嘉懿,又說:“這裏剩下的事,我們交給安知薇就好了!”
他原本是局外人,此時此刻,發號施令,儼然成了眾人的主心骨。
董薇被他拉著,隻剩下點頭的份。安知薇抬眼看顧念,澄澈的黑眸正對上深邃的,顧念衝她肅然點頭。王老先生已經開始采取措施為董芫急救。安知薇見顧念帶著董薇進去了地上的陳嘉懿已經癱軟成爛泥,這才搖響了召喚鈴,叫來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