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分鍾,顧念再度要跳起,這次安知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你――給――我――坐――好――”
天啊,二十二歲就叱吒新江黑道的顧老大,看起電影來居然跟五六歲的小孩子沒兩樣。安知薇終於知道為什麼顧家要在家裏裝電影院了――他家裏丟不起這份人。
看完電影出來,再也沒有女孩子流連顧念的美貌。一個男人脫線到這種程度,大概美貌也無法彌補了吧。
“嗯,電影院看電影還蠻不錯,爆米花也好吃。”某人倒挺得意。
安知薇寬粉條淚,就差撓牆。
難怪顧念不通世務到了如此境界,要不是安知薇被安楠藏在幕後藏了十六年,過足十六年平凡人家少女的日子,她也不過是個不知電影院為何物的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罷了。
可憐她活了兩輩子,都沒有這麼丟臉過……
同樣深感丟臉的,還另有其人。
安楠。
“落翹,你不要這樣。”
林落翹坐在安楠麵前,已經嚶嚶嚶地哭了半個小時。
“她本來就是我的結發妻子。可是我對你不好嗎?沒有吧?”
“楠哥,我並不怪你。你對我的好,我都念在心上。可是知夏……她……”林落翹哭起來的樣子很美,梨花帶雨,楚楚可憐,長長的黑發垂在胸前,最是一朵蓮花不勝嬌羞,“那孩子也被知薇欺負得太慘了。那天晚上我隻是想來慶祝一下她,結果被她打發到高速公路上……那天之後,知夏的咳嗽一直沒好過。”
林知夏分明是氣病的,林落翹隻輕輕把這一節推到安知薇身上。
安楠在下人口中得知了那天宴會的事,也有些怪安知薇不懂事。他向來自負,隻當在自己眼皮底下,林落翹翻不出什麼風浪來。安知薇背著他打發走林落翹林知夏,未免太不給麵子自己這個做老爸的了。
“我知道知薇那孩子爭氣,楠哥你護著她也是很應該的。我隻求你可以來家裏看一眼知夏,就心滿意足了。”
林落翹再次嚶嚶哭起來,安楠歎口氣,說:“好吧。我明天開完會就過來。”
結果這麼一看,林知夏的病情遠遠比安楠想的嚴重。
她躺在床上,歡然叫了一聲:“爸……”
一張白嫩的瓜子臉,已經沒有半分血色。青白的小手伸出來,瘦得可憐。安楠見平日那麼標致的閨女如今病成這樣,心中就有些愛憐。
從小,他就比較偏愛林知夏,如今眼見心愛女兒病了,起因是安知薇作怪,就開始暗暗生氣。
“病成這樣,有沒有好好吃藥?”安楠坐下來拉著林知夏的手,柔聲問,“開學之後就要準備升中考了,現在拖垮了身子,可了不得。”
“爸爸,我有好好吃藥的。咳咳……可是醫生說……咳咳……受寒很嚴重。”
林落翹在旁邊焦心地道:“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後遺症。知夏她才在新年演奏會拿了優勝,到時候如果錯過南音附中的麵試,這十年苦學就都白費了。”
“沒關係,南音的教授跟我很熟。到時候我打個招呼就是了。”安楠麵沉如水,“知薇那孩子也真是的,沒輕沒重!”
“爸爸,你千萬別說姐姐的不是……那天是她大喜日子,隻要她高興,怎麼都可以……”
安楠見林知夏這麼懂事,更加憐惜。好勸歹勸,又親自喂她吃了藥,看著林知夏睡了,這才跟林落翹到客廳來。
“知薇那孩子,真是太過分了。”
走出來,安楠才把餘怒發泄出來,“你們也是的。明知道那孩子不喜歡你們,又何必在那日子跑上、門去?”
“楠哥,原來是我錯了。我想著我在公司有職務,應當到那邊去幫忙的,沒有考慮周全。”林落翹顫巍巍地說,“沒想到搞到她們姐妹倆反而結了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