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是傷了安知薇,餘家可能不了了之;如今大鋸誤傷餘嘯言,那麼餘太太鐵定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人。
安知薇搖頭道:“可惜林知夏還不到十六歲,不到刑事年齡。不然的話,在牢房裏蹲幾年,她可就煩了。”
顧念桀桀一笑:“你以為現在你那位好後母就不煩了嗎?”
林落翹確實很煩。
林知夏去買凶傷人,完全是自把自為,林落翹是事後才知情的。她無可奈何,隻能給女兒出了個擦屁股的主意。林知夏打扮整齊去見餘嘯言,就是林落翹的建議。不成想警方的速度居然那麼快,竟然在餘太太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給帶走了。
那天,林落翹剛去產檢回來,回家見安楠黑了臉坐在客廳,就知道情形不妙。強笑著問:“楠哥,怎麼今天那麼早回家?”
“早?哼,我隻恨自己回家遲了!讓你們兩個翻了天!”安楠大怒,就連頭發都根根樹起,“我現在恨不得自己每天都佇在家裏,免得又弄出什麼事端來!”
見林落翹還一臉無辜,安楠更加火大,加大聲量說:“你的好女兒被警察帶走了,你知道不知道!”
“這!”林落翹大吃一驚,雙膝一軟,幾乎要跪下來,“這是怎麼回事?!”
“她買凶傷人,找了人去砍知薇,結果把餘嘯言給砍了!你說,你自己說,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她哪裏來的錢?哪裏找的人?是不是你給她出的主意?!”
林落翹的眼淚嘩啦地就流下來了:“不,不是我。那孩子……知夏……知夏……”
進門之後安分不到一個月,林落翹就給自己弄了這麼一個彌天大禍出來,他哪裏肯相信是林知夏自己想出來的,隻當林落翹也是同謀。見林落翹還在分辨,安楠更加光火,從沙發上跳起來,也顧不上林落翹都已經腰身滾圓了,一巴掌打到林落翹臉上,留下五個紅腫手指印:“你看看你生的什麼好女兒!還說要讓她們姐妹兩個好好相處,如今居然買凶去砍自己的姐姐!”
“楠哥,楠哥我真的不知情啊!”林落翹臉頰高高腫起,隻顧抹眼淚,“知夏那孩子,一定是平時交友不慎,被什麼人挑唆壞了。你要救救她,救救她啊!”
“救?怎麼救?她倒還好意思,居然賊喊捉賊,巴巴的跑到餘嘯言病房裏去。告訴你,她就是在餘太太麵前被帶走的,你以為餘太太會善罷甘休?餘家兒子雖然多,可餘老爺子一生風流,現在這個餘太太的兒子隻有餘嘯言一個!你女兒砍了她的兒子,她就有本事砍了我們全家!”安楠越說越齒冷,“餘家是那麼好惹的?告訴你,為今之計,隻有你到餘太太那裏去,認錯就認錯,認罰就認罰,真要鬧大了,我們安家連同本家,一塊兒給知夏墊棺材底都不夠!”
安楠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林落翹越發六神無主,她摸著自己生疼的臉頰,淚如雨下:“去……去餘太太那裏?去到那裏怎麼辦?按照你說,知夏也隻是誤傷,誤傷,他們會不會原諒我們?”
“誤傷?!你還認為你女兒有理了?她也不想想她要砍的那個是誰?是她姐姐,是安知薇啊!”
安楠真是做夢都沒想到林知夏可以做出這樣歹毒又糊塗的事來,痛心疾首地說:“這種念頭,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的吧!”
兩個人正鬧得不可開交,客廳裏的電、話響了。安楠收了嗓門,定了定神,接電、話:“喂,我是安楠。”
另一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安楠就變了臉色。
“什麼?!”
“我這就來!”
林落翹見安楠掛掉電、話時,臉上依然金紙一樣,就陪著小心問:“楠、楠哥,又、又發生什麼事了?”
“哼!你這個敗家精!”安楠狠狠地瞪了林落翹一眼,掄圓了巴掌甩過去。好一記重重的巴掌,隻打得林落翹眼冒金星,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嘴角邊都流下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