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翹顫巍巍地說:“知夏,你不要這樣說……”
“媽媽,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他的啊。要不是知薇老是妖妖嬈嬈的去接近他,我又怎麼會這樣做!他受了傷,我比誰都要心疼。拜托你,媽媽,隻要看他一眼,一眼就夠了……”
女兒哭得梨花帶雨,林落翹心疼不已,她左右為難,考慮良久,最後下了大決心說:“好吧,下不為例。”
林落翹也真是有幾分能量,很快就打聽到餘嘯言出院的日子。她鼓起勇氣又去見了一次餘太太,隻說女兒真的知錯了,想當麵給餘嘯言道歉。餘太太念她初犯,付出的代價也夠重了,本著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念頭,答應幫她向看守所遞出求情書。
這樣一來,林知夏保釋外出,就容易得多了。
等到了那天,春光明媚,林知夏早早就占住了浴室的公共鏡子,打扮自己。這些天來,因為有了保釋的盼頭,她有動力很多,生活作息規律,吃飯也多了,氣色漸漸好了起來。她用手指當梳子,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冷不防身後傳來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大早就發浪啦?照破了鏡子這兒都沒半個男人!”
是同一個牢裏的女犯,好像叫阿香還是什麼的村婦,因為打傷老公和小三反而被抓進來的。年紀不大,也就20出頭的樣子,從林知夏進來當天就看她不順眼,動輒怪聲怪氣地諷刺她。林知夏不理她,又仔細地洗臉拍臉。
阿香見林知夏無視自己,心頭有氣,湊上來說:“裝什麼高貴女神,真那麼高貴就不用蹲進這兒來啦!讓開讓開,老娘也要用鏡子!”
肥大的屁股一墩,頓時把個鏡子占了三分之二去。林知夏忍不住了,怒道:“喂!你給我讓開點!我很快弄完!”
“誰知道大小姐你要弄多久,你以為這鏡子是你家的?嗯?我叉你老母!”
粗言穢語,脫口而出,林知夏哪裏受得了這個,紅了臉就說:“你放尊重點!”
阿香又是一屁股,把林知夏狠命擠出鏡子外麵:“尊重?這樣夠尊重了嗎?我呸!”
說罷還狠狠一口唾沫,吐在林知夏身上。林知夏大聲尖叫起來,揚著爪子就撲上去。阿香早等著她這一著了,殺豬一樣大叫起來:“小妮子要打老娘啦!你這驢入的 日的小賤貨,膽敢打老娘!姐妹們都給我上啊!”
一時之間浴室裏原本冷眼旁觀的女犯們尖叫著一擁而上,十幾隻爪子揚著尖利的指甲,紛紛往林知夏如花似玉的臉蛋上招呼過去。林知夏勢孤力單,毫無招架之力,隻能勉強抵擋著,大聲號哭:“看守叔叔!看守叔叔!救命啊!”
混亂間,有人大喊:“條子來了!”
哄的一下,女犯們作鳥獸散,於是獄警來到的時候,大家都沒事人似的各幹各事,隻剩下衣衫淩亂的林知夏滿臉紅道道地抖摟在地上痛哭。獄警不耐煩地敲著牆壁問:“怎麼啦?”
“阿香打我!”林知夏哭著說,她臉上被劃了好些血口子,頭發也被扯成一團亂麻,指著人群隻是告狀。阿香若無其事地瞥了她說:“喂,妹妹,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你說,你們說,你們哪隻眼睛見到我打人?”
旁邊的女犯們齊刷刷無辜點頭。林知夏勃然大怒,跳起來嚷嚷:“你們都偏幫她!”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類似的事件,獄警早就司空見慣,既然沒有人受傷那就不是個事,她不耐煩地說:“林知夏,你都搞好沒有?今天準備保釋出去了。”
林知夏這才想起今天是保釋的日子,時間有限,她委委屈屈地咬了嘴唇到外麵去。林落翹、安楠和三姐都已經等在外麵了。安楠見到林知夏,頓時鼓起眼睛。林落翹卻心疼地問:“女兒,你的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