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被太妹黨欺負的時候,試過被她們帶到那邊勒索……”
久遠而褪色的回憶漸漸浮現腦海,那個怯懦內向的女孩如今已經無影無蹤,安知薇提起過往,沒有惱怒,沒有怨恨,隻有一絲淡淡的悵然:“真沒想到,這個門最後還會救我一命。”
顧念無聲地攬過她的肩膀,把她的下巴抵在自己胸前,良久不語。
過了大概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放開安知薇,兩人的舉動早就引得路邊行人頻頻側目,顧念視而不見,徑直拉了安知薇到路邊的奶茶店,給自己和安知薇一人買了一杯奶茶:“你為什麼要回來?”
“老實說,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回來不回來,我隻是到外麵去找人求救。”安知薇亮出手裏的腕表,“我給了自己三分鍾時間。三分鍾一到,無論找不找得到人,我就回頭。”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逃走……
從來沒有……
顧念神情聳動,心底驀然湧上一股異樣。
從帝都的勾心鬥角到黑道的爾虞我詐,他見過太多背信棄義,太多出爾反爾。所以安知薇從來不曾給過他什麼承諾,他也不以為意。原本自己就抱著有一日享受一日的心態,又有資格要求對方甚麼?
可是,恰恰是這個從來不曾給過自己承諾的女子,一直站在自己身邊……
“啊呀。”低聲的輕呼,把顧念拉回現實,安知薇皓白的手腕上,手表不知什麼時候裂掉一條縫,指針也停住不動了,安知薇惋惜地說,“表壞了。一定是剛才逃走的時候弄壞的。好可惜,這是我的第一個浪琴手表。”
也是董芫送給她的,為的是讓她在安家那些眼高於頂的堂姐妹麵前不至於太過寒酸――安楠從來不會想到給自己女兒妝點打扮這種事。
“確實很可惜,這是一塊好表。”顧念拉著安知薇手腕,朝不遠處的商場走去,“來。”
安知薇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問:“你要去哪裏?”
“我賠一塊表給你。”
於是來到了精品商城,讓顧念沮喪的是,這一條步行街的定位是年輕潮流站,店麵賣的東西都以年輕人喜歡的為主:時尚、新奇、好玩、廉價。所以商場裏能入眼的品牌並不多,像樣的手表品牌就更少了,隻有兩三個歐米茄,依波路之類的二三線品牌,而且BA們還一臉高大上的白天鵝樣子(在這種滿大街都是十來二十塊錢塑料表帶的廉價手表地段裏,能夠賣個依波路確實已經非常高大上)。顧念看了兩家,BA始終臉臭臭的,安知薇就不太自在;而且那些手表都是鑲了鑽鑽或者用金屬表帶的,俗氣得要命,安知薇也不喜歡。
最後她索性說:“算了,要麼還是等我演出之後你再送我吧。”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深深地看向顧念:“你――現在還可以來看我表演嗎?”
顧念毫不猶豫地說:“去!”
於是安知薇這才放下心來,粲然一笑。
顧念見她笑靨如花,怦然心動,沒有想太多,就把她勾入懷中,緊緊擁抱。
日月星辰黯然失色,天地歲月仿佛都在此刻停止,隔著薄薄的衣服,傳來彼此的心跳聲,一時之間,安知薇感到對麵這個男人從來不曾如此跟自己接近過,她閉上眼睛,享受著顧念帶來的溫暖與安全,渾然不知道身之所至。
三天後,安知薇精神奕奕,巧笑嫣然,顧盼有神,出現在新江市體育場後台。
“安知薇來了。”因為年紀小,導演對安知薇還算客氣。他是個嚴肅的中年男人,手裏拿著一個碩大的劇本,見到安知薇就說:“那邊最右邊一張桌子是你的。你的節目排在第三個,時間不多,趕快去化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