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顧念之間,總是欲求不滿的。
“都餓成這樣了,還怕弄壞嗎?”顧念在她耳珠子上嗬氣,暖暖的,香香的,安知薇要融化了!“來,寶貝,知薇,這樣好不好……”
彎起來的手指,一陣接一陣挖弄著,顧念成了礦工,隻不過挖出來的是一股股火燙的熔岩!安知薇狂亂地呢喃著,伸手在顧念身上亂摸。
頭發、耳朵、眼睛、鼻梁、最後在顧念進軍的瞬間,死死扣住顧念的肩頭!極度的渴望,讓她唇幹舌燥,不能自已!在千鈞一發一刻,顧念終於解救了她!
“顧念!顧念!”
顧念體貼地用手捂住失控痛哭的安知薇,“噓!輕聲點!”
可他的動作,分明猛烈,沒有半分讓她輕聲的餘地!
那強大的推力,讓安知薇的靈魂都要從七竅裏脫離出來,白色的藕臂俏生生地把假山上一列的枯草掃倒,花花草草,顫抖亂舞,一回又一回地惶恐,納悶眼前莫名降臨的浩劫。無情的暴力,叫假石山隅,都轟然爆裂。
“說你愛我,愛我!”
萬物流離失所之際,顧念眼神如刀,閃爍詭異光芒。安知薇早就成了他的奴隸,滿頭秀發零落,粘粘膩膩地,慵懶纏繞頸脖間,由於強烈的哭叫,她麵紅耳赤,又成零落的花泥,要不是顧念雙手仍然挽住她腰間,非委頓在地不可。
聽到顧念的要求,她惶恐地睜開已然無神的眼眸,渾然不知所至。
顧念又再重複一次:“安知薇,說你愛我。”
愛……他……?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愛人的了。
可是,如果不愛他的話,之前出生入死,此刻的纏綿悱惻,又算是什麼呢?
“快說!”
在這星月無光的寒冷夜晚,顧念要安知薇說愛他。
“我……愛……你……”安知薇無力地啟唇,說出這兩個字,會不會就是地老天荒?
亦或是――在顧念心滿意足的野獸咆哮聲中,安知薇尖叫著攀上了最高峰,徹底失去思考的能力――亦或是,現在就是海枯石爛了?
安知薇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原來這是她跟顧念的最後一次見麵。
親熱完,顧念把耳根子通紅的安知薇放到董家家門口,輕吻她作為告別,然後約定第二天下午來接她放學。
黑色的車子消失在春夜的濃霧中,安知薇目送著顧念的車子,春寒料峭,她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唯獨是……唯獨是身上,還帶有顧念的溫暖和香味。
第二天,一切很正常。
上課,下課。因為前一天演出的大獲成功,安知薇又做了一次焦點。這一次,是大家的讚美。各種讚歎豔羨的話源源不絕傳入耳中,淡定如安知薇,也忍不住有些飄飄然。
原來被人眾星捧月的感覺是這樣美好,難怪林知夏這樣留戀這種感覺,難怪她這樣嫉恨奪走自己風頭的任何人,拚命維護自己焦點的地位。
等到打發走大家,安知薇重新靜下心來,上課,做功課,和羅雅瑤討論了一番即將到來的春假之前複活節的彩蛋活動細節。然後就是到琴房去練琴。
如今練琴已經成為安知薇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天不練,就渾身難受。沒想到前世偶爾打發時間的消遣工具,如今成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世事難料,無過於此。就像她和顧念,在前世被喂下媚藥纏綿的時候,她絕對想不到今生還會和他重遇,並且成為心尖上的那個人。
就像那鋼琴上的黑白琴鍵,明明色彩涇渭分明,卻偏偏離不開彼此。
練完一個小時的鋼琴,和顧念約好的時間到了。風吹過琴房樓下的法國梧桐,梧桐樹還沒有發春芽,隻有枯枝嘩啦啦亂響。前不久在這兒發生的暗戰,恍然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