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呼呼地道:“你要什麼東西,愛拿拿好了!三姐,你叫兩個人來給我看著,不許她們到處亂摸!”
三姐又哪裏叫得出人來,隻得無奈答應了,跟了董薇過去。
一路走過客廳、飯廳、房間,經過旋轉樓梯上了二樓,安知薇見大件的家私都鋪上白布,就問三姐:“三姐,你們還住在這裏,這些家具怎麼都鋪上布了?不打算用了嗎?”
三姐苦笑道:“哪裏還住得起這裏哦。先生公司破產,如今所有財產都入了冊,要用來抵債。我們這是準備搬回本家裏去呢。”
安楠賣了房子抵債,無處可去,自然隻有回歸本家一條路可走。
可是安家老太太脾氣專橫,不是好相處的。
“那以後就要跟奶奶一起住了?”安家老太太的脾氣可不是好惹的,安知薇想象林落翹每天侍奉婆婆的模樣,有些期待,“大伯二伯呢?”
“大老爺二老爺都在外麵住,所以家裏人口還算簡單。隻是以後就不是自己當家作主嘍。”三姐長籲短歎,要不是她在外麵欠了太多賭債無處可去,真是恨不得再長四條腿出來逃走,“這些家私,那些紫檀的,老太太說了要搬回去,別的就不要了。抵債給債主。”
安知薇暗暗好笑,老太太的算盤打得倒精,就不知道債主也不是傻子。她把最名貴的那些家具拿走了,人家會善罷甘休嗎?
來到董薇以前的房間,安知薇就不覺得好笑了:董薇的家具都被人打上了標簽。
“呃……先生以為太太不要這些東西了,債主又恰好很喜歡這些,就都做主留了給他們……”
真是識貨!這一屋子的家具,都是董薇陪嫁。董家世代清貴,眼光都一等一地好,這些家具要麼是紫檀,要麼是大紅酸枝,做工精致考究,每一件都賞心悅目。安楠噴嚏都不打一個就拿去抵債了。
依安知薇的性子,當時就要去跟安楠討說法。董薇是個好脾氣的,揮揮手說:“算了,我走的時候已經說了淨身出戶的。不過,還有一些我要拿走。”
她打開抽屜,這個房間林落翹從沒有踏足過――董薇生了安知薇不久,就夫妻分房了。這也導致了二人感情的轉淡。林落翹則深諳男人距離即產生出軌的道理,她一直膩在安楠房中,就算是懷孕也要跟安楠一起睡。
裏麵的東西,仍然原封不動。那是一疊書稿,厚厚地,紙頁已經有些發黃。林落翹跟在董薇後麵,伸長了脖子窺視,見封麵一張是安楠十幾年前寫給董薇的信,輕蔑地嗤了一聲:“你巴巴的趕回來就為了拿這個?告訴你,就算再會做著情深款款的模樣,楠哥也不會理你的!”
董薇沒有理睬她,把這疊書信小心收好了,又拿了幾樣小東西。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林落翹見她挑來挑去沒有把最值錢的挑走,也就放下心來,做出大方的樣子跟三姐說:“三姐,你留在這裏好好招呼董――女士,我可要到房間裏歇著去了。”
三姐答應一聲。董薇這時說:“我也沒有什麼要拿的了,我們出去吧――我要把我的蘭花帶走。”
那幾株名貴蘭花,在林落翹眼中跟野草無異,她爽快地答應了。不過要董薇和安知薇自己動手挖。
安知薇知道林落翹的用意,那是有心讓自己和母親弄個一身泥水,好好折辱一番。她現在可是紅令龍頭,有那麼容易讓林落翹如願嗎?當著林落翹的麵,安知薇拍拍手,西斯就領著四個高大的男人上前來。
“幫我把這兒,這兒還有這兒的蘭花都移栽到盆裏帶走,不許弄壞一片葉子。”
西斯答應著退下,林落翹見安知薇頤指氣使,舉止有度,派頭十足,眼神裏錯愕中已經帶了十足的嫉妒。
安知薇不再理會她,她的好日子要到頭了,破產退回本家,上有專橫無理規矩繁多的老太太,下有尖酸刻薄的二姑子何田田,這種自己當家作主說一不二的滋味,林落翹以後恐怕隻能在做夢的時候才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