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知薇這樣一打岔,餘嘯言也就隻當她態度冷淡是因為回國的事而擔心,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
安知薇早上醒來,興致勃勃地到琴房去練琴。剛活動開手指頭,練一小套拜厄,餘嘯言喜滋滋的過來。
“有三個消息,第一個消息,黎慕儒剛才致電給我,你的簽證在十一月一日可以到手,如今可以開始收拾行李了;第二個消息,你一天跑三趟去看的那些高山玫瑰,上午剛剛開了花,如今在溫室裏已經造成轟動,附近的人都趕來圍觀。第三個消息嘛……”
還沒有說完,手機響了起來,餘嘯言接著電、話朝外麵走去,“第三個消息,等會我再來告訴你!”
結果這一走,半天沒能回來。安知薇練完了琴,等得無聊,又問了瑪麗外頭圍觀高山玫瑰的鄉農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就換了牛仔褲球鞋往溫室走去。
離得遠遠地,她就看見了那高山玫瑰。說是玫瑰,其實應該跟國內的杜鵑是親戚,大大的花朵,閃了亮麗的紅。那紅色豔而不妖,正氣得很,偏偏帶了些倔強。安知薇長久地凝望清風中顫動的花朵,心中想象它們在高山之巔盛放的奇景。
那果真是大自然的奇跡。
這高山玫瑰生長不易,已經全部被納入保護植物之屬。但是無論多麼難栽培,它終究是會開花的,就如曆經苦難的女子,隻要脊梁骨夠硬,總會有綻放生命的一天。
“哇,東哥哥,那就是阿爾卑斯山上的玫瑰了嗎!”
身後傳來年輕女子沒心沒肺的嬉笑聲,帶著這個年紀女郎特有的驕縱和漫不經心。餘嘯東的聲音沉穩地回答:“是的。今天才開花。”
老老實實,不花巧,卻最容易讓閱盡千帆的多情女郎淪陷。
以為這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可靠男人,其結果卻慘痛發現,他隻不過是個不愛任何人的冷麵郎君。
安知薇聽得身後腳步聲近,這才回身,微笑招呼:“你好。”
餘嘯東早就見到那伶仃的倩影了,有心不去看她,目光一直無法移開。如今見安知薇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就說:“安小姐,上午好。”
他又介紹身邊的年輕女郎:“這位是程亦可,我的表妹。”
安知薇早就聽得出程亦可的聲音了,她回轉身去,一個容長臉,眉彎嘴小的美麗女郎映入眼簾。
五年後新的故事展開,多了很多新人物哎。
餘嘯東的表妹程亦可搭乘專機,在萬聖節前夕趕到餘家這個堡壘來跟兄長們共度萬聖節。
不比林知夏的美若天仙,她的美,是很接地氣的美,帶有鄰家妹妹的驕縱和甜美。隻有那一身的名牌和眉宇間彌漫的嬌慣透露出這一位才是從小掌上明珠養大的,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前一世的程亦可跟安知薇關係並不融洽,她很喜歡餘嘯東,卻違拗不過父母之言,最後哭鬧著出嫁。婚後也時不時出來給點好果子安知薇吃。
可是如今,她隻不過是個沒有心事,蠻橫嬌縱的二十歲少女而已。安知薇早就對她無感,隻是禮貌微笑:“你好,程小姐。”
程亦可漫不經心地打量了安知薇一眼,並沒有把她真正看進眼裏去,敷衍地打個招呼之後,轉頭繼續對餘嘯東撒嬌:“東哥哥,你說高山玫瑰很難得開花。我看也平凡得很嘛,遠沒有我們洛陽老家的牡丹好看呢!”
“牡丹花國色天香,難得的是美麗和香味俱全,開起花來富麗堂皇,難可比擬。自然是這種高山玫瑰沒法比的。不過高山玫瑰的可貴之處,在於身在雪山險惡環境下,不折不饒,仍然可以開出這樣嬌豔的花朵,那可就比牡丹難得多了。”餘嘯東老老實實地解釋。
程亦可卻小嘴一扁:“咦?這話聽起來怎麼好像有些諷刺?東哥哥,難道你說我嬌生慣養,就像牡丹一樣。反而沒有高山玫瑰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