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樂隊調音的聲音漸漸止歇,鼎沸的人聲也安靜下來。
“知薇,加油。”
弗裏曼教授對安知薇微笑點頭。
安知薇鼓起勇氣,挽起金色的裙裾,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屬於自己的舞台。
舞台上,星光璀璨。
而一身流光溢彩的年輕女郎,比煙花更燦爛。
這一夜注定屬於安知薇,憑著精湛的琴藝和飽含感情的演繹,她征服了音樂廳裏的所有人。
聽眾們都聽得如癡如醉,所有人都沉浸在安知薇琴聲營造的美妙世界中。以致當她按下最後一個音符時,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安知薇起立,躬身衝觀眾行禮。
一個鞠躬。
兩個鞠躬。
如雷的掌聲,這才轟鳴而起。人群如潮水般站立,忘情地拍著手掌,一遍,又一遍。掌聲久久持續,連續響了十五分鍾以上,巴掌都拍紅了,還不罷休。
在熱烈的掌聲和交口稱讚聲中,安知薇輕飄飄地,如一朵優雅的雲,這朵雲飄過聽眾席,飄回了後台。
表演嘉賓的弗裏曼教授和餘嘯言,都站在後台等她。
“安知薇,我為你而驕傲。”弗裏曼教授湛藍的眼睛閃爍光芒,“假以時日,你一定會成為享譽世界的鋼琴家。”
餘嘯言說:“知薇,真是太好了。能夠發掘你,是我這輩子最大成就。”
安知薇走上前去,和餘嘯言擁抱。
“餘嘯言,謝謝你。你是我一輩子最珍貴的朋友。”
餘嘯言聳然動容,俯身攬安知薇入懷。
一時之間,二人相擁,久久不曾分開。
弗裏曼看著自己兩個得意門生,想到餘嘯言剛才從台上下來的時候,扶著右手腕皺眉流汗的模樣,一邊為安知薇感到歡喜,一邊又為餘嘯言感到傷感。
餘嘯言如今雖然已經可以勉強彈琴,不過隻能限於自娛自樂,永遠不能夠回到舞台上進行演奏了。
如果他的手沒有受傷,和安知薇兩個金童玉女,正是難得的一對搭檔。
“他們兩個好相襯啊。”不知道誰低聲耳語,傳入弗裏曼教授耳中。顯然這樣想的不隻是自己一個人,弗裏曼教授嘴角翹起微笑,對分開的兩個人說:“好了,安知薇的慶功宴設在哪裏?但願這個國家會安全一點,不要發生槍擊案了。”
大家都笑起來,上次弗裏曼教授被槍擊擊中,差點丟了性命,難得他還有心情拿自己來開玩笑。
“咦,那邊的是誰啊?”
弗裏曼教授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一個全身黑衣的清俊男人,卷著外麵的暑氣,顯然剛剛才趕來。他盯著站在餘嘯言身邊,笑語盈盈接受祝賀的安知薇,雙眼像刀子一樣。
這個人是誰?
弗裏曼教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銳利的目光,他敢肯定,這個男人必定有著軍方的背景。
下一秒,他再看過去,那個男人卻已經消失了。
“教授,怎麼啦?”安知薇來到弗裏曼教授旁邊,清秀的麵孔掛著滿足的微笑。她永遠都不會失禮,勝不驕敗不餒,正是年輕人最難能可貴的特質。
弗裏曼教授回過神來,說:“沒什麼。走吧,我們去慶功宴。”
慶功宴設在董氏大廈總部宴會廳。董芫和簡柯抱著剛滿百天的小果果忙前忙後,招呼客人。不知怎地,董薇卻有些悶悶不樂。母親的細微變化,自然逃不過安知薇目光,想起這段日子自己一邊忙演奏會,一邊忙紅令的事,已經很久不曾和母親一起聊天了。安知薇微微有些內疚。
等到打發走一圈客人,安知薇就拿了兩杯香檳一碟蛋糕,來到一旁悶坐的董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