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可穿著睡衣,右邊的褲腿高高挽起,露出一大片紅紅的雪白大腿。女仆正在幫她把罐子裏的紫黑色藥膏抹到燙傷的地方去。
“輕點兒!”她驚叫著,邊著受傷的地方,女仆再三停手,好不容易才把傷處全部抹上。程亦可已經疼得受不了了,大發脾氣,“笨手笨腳的!我叫表哥炒了你!”
女仆委屈得眼圈都紅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隻是一碗湯而已,怎麼會傷到這樣嚴重的地步。昨天那個犯錯的女仆小雪,已經被管家扣了三個月工資了,可憐小雪家境貧寒,現在沒有了收入養不了生病的母親,昨晚躲在被窩裏哭了半宿。
另外一個伶俐點兒的女仆這時候趕緊湊上去湊趣:“小姐,你燙得好嚴重啊。”
她鼓起腮幫子呼呼吹著氣,程亦可感到傷處絲絲涼意,舒服了很多,愜意地眯上眼睛:“嗯,就是這樣。還是小桃比較乖。嗬嗬……”
“亦可妹妹,你的腿傷怎麼樣了?”
安知夏帶著幾個仆人,花團錦簇地走了進來。程亦可也不起來行禮,就那樣大刺刺地坐著,隻是裝可憐:“好痛啊嫂子。”
一聲嫂子,叫得安知夏心花怒放,她仔細看了程亦可的傷處,心裏並不關心,嘴上卻說:“好可憐。你一定要在這裏好好休養才行。缺些什麼,隻管跟我說――我帶了些燕窩過來,裏麵富含膠原蛋白,你吃著肯定對身體有好處。”
“那就先謝謝嫂子了。”程亦可天真無邪地眨眨眼睛說,“嫂子真好人。”
“可別這樣說。我們之前也一直都是好朋友啊,現在成了一家人,更加要互相照應了。”安知夏笑著,坐到程亦可身邊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程亦可見她一坐下來,就是一股幽幽的香氣。那香氣分明就是餘嘯東平時慣用的古龍水味道,心中就像有根刺,狠狠地紮痛。又仔細打量安知夏,她已經換了少婦的打扮,長發綰成一個發髻,別了鑽石發卡,鬢角整整齊齊地,露出小巧的耳朵。螓首蛾眉,笑如含丹,肌膚光澤得絲綢一樣,比起昨天飯局上,更加顯得光彩照人。
她又是怨毒又是嫉恨,實在不願意再見到安知夏,就轉頭看自己的大腿:“希望媽媽給我的藥膏有效,快快好起來,就不用在這兒打擾你和嘯東哥哥二人世界了。”
“這是舅媽留給你的藥膏嗎?”安知夏的目光也被程亦可吸引過去,“我還準備了燙傷膏呢。”
一股淡淡的腥味傳入安知夏鼻中,像魚,又比魚味道要腥;不是狐、臭,比狐、臭要特別的膻味。雖然混雜了別的中藥的味道,這股味道也難以叫人忽略。安知夏情不自禁皺了眉頭:“味道好奇怪――”
“雖然難聞了一點,不過非常有效呢。”程亦可撫摸著自己小臂的部位,“小時候淘氣,跟哥哥們跑出去溜冰,結果在冰麵上跟嘯言哥哥撞上了,這兒被冰刀割開了一個大口子。他們都說,搞不好要留疤了。媽媽就從別的地方問了這個方子過來,擦了半個月不到吧,全都好了。”
安知夏看著程亦可光潔嫩滑,沒有半點瑕疵的小臂,瞪大了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好神奇!這是什麼藥膏啊,這麼靈效。”
“這個嘛……其實說起來,也不是那麼好聽。”程亦可神秘地笑了笑,“因為裏麵添加了特別的藥材啦。”
安知夏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她追問:“加了什麼?”
“我還是不要說了。”程亦可握了臉蛋道。
安知夏哪裏肯罷休,推著程亦可的肩膀,又是賭咒又是發誓的,“好妹妹,你就告訴我嘛。這東西去疤痕那麼靈驗,那麼去痘疤可以嗎?”
安知夏的皮膚已經很好了,美中不足的是每個月的那幾天總會在額頭上長幾顆粉刺,這麼多年來,都成了安知夏的心病。
“呃,去痘痘?沒有試過哦。不過我媽媽倒是說,很多明星會用它們來回春。”程亦可說。
安知夏一聽,更加心癢難耐,說:“亦可妹妹,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這麼神奇?你就行行好,告訴我嘛。”
程亦可見她說得可憐,終於還是心軟,趴在她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安知夏一聽,頓時臉色大變:“什麼?!是這東西?!”